见她满脸担忧乃至后怕,明诚也耷拉个脑袋不吭声了,这时候小少爷福至心灵地插话:“大姐,这就说明阿诚哥和那个什么,哦,金老师,没缘分。第一次见面就动刀子动得血光之灾,将来还得了?你先消消气……”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明镜的手,牵她坐下来:“……而且,阿诚哥这是见义勇为,你还是多夸夸他。你要是都不支持他,将来他遇见坏人坏事不敢上前斗争了怎么办啊?”
明镜嗔怪地打了明台一下:“这是一回事吗?但也不能、也不能把自己弄得血糊的一样啊。当初人家小金打电话来说你大失血,我们远在上海,远水救不了近火……唉!她重重叹一口气。
明诚又说:“大姐,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是让我担心了。”明镜抬眼看他,见明诚的脸色还是隐隐发白,赶快让他坐下,才又说,“反正啊,以后遇到什么事,要记得凡事不要逞强,你们都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有家,有姐姐,有兄弟,一家人血浓于水,好像一个拳头,少了谁,那不是和少了一根指头一样吗?痛啊。”
明镜听他虽然道歉,但只为“让她担心”这点道歉,便又多看了一眼明诚,转对明楼说:“我这次来,就是干脆把你们一并安顿了——你这几天抽个空,我们把房子先选了,你自己讲,家里买不起房子啊?住别人的做什么?”
明楼住这套房子的缘由实则说来话长——这房子的现主人是明楼在法国时的朋友,这原本是她父母的房子,但几年前,做过外交官的老两口在秘鲁旅行时,下海不幸双双去世了。明楼这个朋友是独女,事发后这房子顿时成了伤心地,又不舍得卖掉,处理完后事不久,明楼恰好回国履新,两个人在北京见了一面,闲聊时她听说明楼回国一个多月了还在住宾馆,就把这房子的钥匙给了他,随他住着。
但现在显然不是同明镜说这番缘由的好时机。明楼见明镜脸色稍稍缓和,便说:“大姐,我是这样考虑的,您先听听看,如果不合适,您再提……阿诚喜欢干净,这您也是知道的。现在他这个样子,住酒店和住新房子恐怕都不合适,还是先暂时住在我这里,卧室给他,我在书房支一张行军床,也好照顾他。”
“你?照顾?他?”明镜高高挑起了眉。不愧是血脉相连的两姐弟,那神情,和明楼开嘲讽时的表情绝对是如出一辙。
果然,这句话说完,明台噗哧一声先没憋住,明诚眼睛里也闪着笑,明楼依然镇定得很,面不改色继续往下说:“我知道您把阿香也带来了。但有些事阿香总归是做不来吧?再说,在医院的时候,也是我照顾的。”
明镜扭头去看明诚,后者特别诚恳地点头。
“说完了?”
明楼也点头。
明镜就挥手:“这才有点做大哥的样子。喻总他们公司的车子还在楼下等,既然你不肯搬也不要买房子,那你先下去把箱子拎上来吧。两个银色的不要动,那是我的东西,剩下几个装了吃的,给阿诚补身体。”
明楼立刻就答应了,转身下楼去拎箱子,明台是见识了这次行李的分量的,见大哥动,下意识地跳下了桌面,准备搭把手。可他步子还没迈呢,明镜就在身后说:“明台,你别动。让你大哥去……阿诚就更别动了,嫌大夫给你缝针缝得太舒服还想再来一次是吧?”
明镜这一发话,两个小的再不敢动,老大嘛,则是更乖巧地加快了脚步。
在把八个箱子扛上五楼之后,明楼那不宜搬家的念头,大概也就是动摇了个……三五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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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ayli番外 病中记 2
明诚这次外伤并不重,都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但从凶手手中夺刀时被对方用头当胸撞了几下,引发了气胸,继而引发急性休克,这才是要静养的关键。
在明镜的观点里,静养就是要多吃、多睡、少想、别动,但最关键的还是吃。所以过来的时候特别带了许许多多的海鲜,明楼以前喜欢吃的各种苏式卤味,明镜带着阿香自己做的醉蟹秃黄油,还有什么太湖边上的乡下村子里散养的土鸡土鸭,统统叫人处理好,一并打进冰袋里带来北京。
所以也无怪明镜不满意现在明楼住的屋子——两间卧室都不说了,厨房实在太小,阿香一个人进去还能转身,要是明镜自己想检查一下老鸭笋尖汤的进度,那腾挪起来可艰难了。
明家的三个男人们因为完全帮不上手,只能眼睁睁地在书房里坐着。明楼赶快趁空定了张行军床,明镜听说他在买东西,还想叫他再多订个冰箱,后来还是明台和明诚一起给劝住了……反正一个整个下午,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真的做了多少事,但所有人都觉得忙得四脚朝天,等终于坐下来吃晚饭时,竟都有了点莫名的劫后余生的感觉。
餐桌也小,支开后明诚这个手不方便的人得占一角,一家人倒是难得以这种物理上的亲密聚在一起吃饭。明镜一面招呼着明台慢点吃,不要被鱼刺卡到,一面还要腾出手来给明楼挟块熏鱼,给明诚剥个虾什么的。吃着吃着,她发现明楼一直在默不作声地照顾明诚,很是像模像样,后来转念一想,在待人接物上,明楼其实从来都是这么得体到游刃有余的,只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对他要求太严,太久没在人前表扬过他了。
她微微笑起来,把大黄鱼上的雪菜拨开,给他碗里挟去一大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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