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气死老太太?”
林茂贤淡淡地说:“要结婚可以啊,这事要我自己做主,和谁结婚,怎么结婚,结了婚之后怎么过都得我来决定,您和老太太没有插手的份,您能答应吗?”
林湄初直叹气。林茂贤是她看着长大的,林老爷子是她亲生哥哥,感情深,她把林茂贤当亲儿子一样疼,但这几年她发现越来越力不从心。
“那你就要一直把那个男人养在家里?”林湄初红了眼眶:“他是个男人啊,他能给你什么呀,你还真的觉得能过一辈子?你不怕被笑话,你把老太太和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林茂贤说:“您和老太太只要不管这件事,该留的面子当然就能留得住,您活得比我长久,道理也比我懂得多。面子是自己给的,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林家如今是林湄初打理家务。林老爷子去年底走了,留下个烂摊子。他本来身上带了职务,前些年被撤销了,理由不太好听,连带着林家的名声有损。这是一件大事,林茂贤因此毅然决然弃政从商,好歹把这个门楣撑了起来。但是在外人眼里林家也不一样了,从官家掉到了平民,性质有变,政治平台没有了,再有钱影响力也要消减,林家着实过了两年冷清日子。
后来林茂贤把华科带起来好一些。他把后院的事情撒手给姑姑林湄初管理,老太太抱病需要人照顾、林茂贤的堂兄弟们成事的少,他安排了老太太进疗养院,剩下吵吵嚷嚷的都搬出去了。但是林湄初难免把自己摆在家长的位置上,她本来就不赞同林茂贤弃官,当年林茂贤的仕途很好,哪怕被老爷子稍微影响,不至于到丢官帽的地步。林茂贤要是离开了这条路,林家就真的从云端下来了。为了这件事她含泪恳求,奈何林茂贤铁石心肠,雷打不动。
林茂贤这几年脾气还是好了,到底是经商的,见面能有三分笑。只是不能碰他的底线,要不然任谁都吃不了兜着走,哪怕林湄初这个长辈也不好过。这要换了他还在职的时候,更是惹不得,又严厉又霸道,林家的气氛也不好,吃顿饭除了老太太没人敢说话,要不然也不会都想往外面搬,有点气性的也不喜欢这种日子过长久了。
林湄初想端姑姑的架子,不知道自己碰了林茂贤的忌讳,已经触怒对方。她能感受到林茂贤隐忍的戾气,不敢再多嘴,只能服软:“那你好歹顾及老太太的身子,什么话都往老人家耳朵里传,一个急起来我也没办法收拾。”
林茂贤巴掌也挨了,狠话也说了,转头又安抚:“老太太那里我晚上回去看看,这段时间忙回去的少,姑姑也体谅一下吧。国资委的人找我,他们现在打我的主意呢。”
林湄初稍拭眼角,立刻意识到了话题的敏感性:“国资委?他们要对华科干什么?”
林茂贤端着茶碗:“暂时还不会做什么,以后的事情就难说了。”
“不行,这是咱们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让人家做主?”林湄初攒紧了手绢,咬牙道:“茂贤,你可不能再糊涂了呀,家里都指着你呢,要是华科给了国家,咱们家就真成笑话了。”
林茂贤笑笑:“姑姑,你看看你,我说暂时还不会有什么,你别那么紧张。”
林湄初唉声叹气:“我是真的担心受怕。也就前二十年日子舒坦些,哥哥退下来我怕一次,撤职被吓一次,你突然跑去做生意又是一次。我都五十七了,还能惦记什么呀?还不都是你们这些小辈,要是再吓唬我,我就跟老太太两手一撒,到时候我看这么大个家你找谁去。”
这话不算夸张。她说得动心忍性,林茂贤看在她照顾老太太的份上也要领这份情。但不能回回都这样,多了就惹人烦,尤其林茂贤这会儿一门心思在向秋身上,迷得眼睛都找不着北。老话说有了媳妇没了娘,林茂贤也不能免俗,做姑姑的这次没找对煽情的时候。
科工所的产品鉴定结果下来了,顺利通过。但向秋没来得及喜庆两天,就迫不得已去和副所长袁春危吵架,为了实验室里准备新买的设备。本来七百万的费用批到手里最后只剩下三百万,烧鸡换白粥,向秋看得火大,这顿脾气不能不发了。
他把审批表拍在桌上,冷冷道:“要不然干脆就把项目组撤了,每个月平均七十多个小时的加班时长,工资就那么点,下面的人跟我哭我也没办法。干了十几年了都是为混口饭吃,没那个画饼充饥的本事,您找个能干这活的,我立刻让贤!”
老实人发起火来也不好惹。袁春危被他震得眉毛跳,急忙安抚:“哪有那么严重,你看看你,这不是还有三百万嘛,再算上鉴定过了的奖金呢?你也体谅体谅所里,今年都在谈改革谈转型,哪有那么多钱放在一个篮子里头。你们是中坚力量,要稳得住才行。”
这几年的形势向秋慢慢有点看不懂,所里要投新项目,开发新工程他明白,但是不能把传统优势给弄没了,通用电台仍然是值得长期把控市场的核心产品。所里上半年订单少,重点都在下半年上了,本来指望着这一笔费用批下来换了新的机器,能提高生产效能,这下全打了水漂,还谈什么中坚力量?
他认为是所里的管理方向出了问题,坚决不松口:“年度指标摆在那里,我每天每天看着数据头疼,设备十几年不更新,做出来的东西一批批返厂,我的人再能吃苦耐劳也不值得这样。要不然就撤指标,要不然下半年指标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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