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明台泛红的眼角,明楼那些询问又一时间问不出口。他端来烧好的茶水,转身看去,明台坐在前厅的沙发上,穿着一身黑色粗布的长衫,可能是因为总写粉笔字的缘故,袖口有些泛白的磨损。他有些拘谨,很安静很规矩的坐着,手放在膝盖上,指尖颤抖。
拘谨这个词,明楼从没想过会用在他家的小少爷身上,亦或说,这个人身上所带出的所有形容词,都没法和当初的明台放在一起。
阿诚在帮明台挂他的大衣,明台痴痴的盯着看,眼神认真,细致的仿佛正在做一个弥足珍贵的记录。但就在明楼看他的一瞬间,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别人的观察,转过头将目光投向明楼,一切几乎宛如下意识一般。
他已经是个完全合格的谍报工作者了。明楼在心里作了肯定。
他在明台的注视下把将茶放于桌上,坐到明台对面的沙发上,仔细端详着他,点点头:
“坐有坐相,看来,为人师表确有道理。如今在大街上相遇,大哥怕是都不敢认了。”
明台想到一年前的自己,有点羞赧又有些不愿提及,便摇摇头,推了推眼镜,笑道:
“我什么样子,大哥都会认得的,您这样说,我一时都分不清您是不是在挤兑我了。”
他的神态,动作,以及说话的口吻都和从前截然不同,以至于明楼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明台现在看来完全是个板正斯文的老派读书人,黯淡又无害,可以想象他走进人群中,就如滴水入海,顷刻无踪。
从前明楼总是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能彻底长大,能让他放心,变成一个可靠而稳重的人。后来明台确实变成一个战士,但他依旧昂扬且冲动,带着青年人的不忿和热血去做事情。
他以为明台一辈子都会是这样了。
而现在,当明台终于燃尽了自己所有的轻狂,以他从未料想过的模样出现时,明楼突然有点希望明台还是当年的样子。
如今的明台像一块炭,最初一层的火焰已经熄灭,变成透红的火种,坚硬而灼热。
明家的孩子,最终都变成了一个样子。
短暂的沉默后,明楼换了一个话题:
“你现在在中学教书?”
“是的,在国立女子中学。”
明楼点点头,那是有名的学校,且很早就有同志在其中做联络。他一见明台,哪怕是这样稳妥的明台,还是忍不住询问他的很多事情,就像当初询问他的功课一样:
“你教什么?”
“也没别的,拉丁文正好有空缺。”
“......”
阿诚正背对他们在立柜旁吃消炎药,他咽下药片,闻言猛地回过身来,瞪着眼睛问:
“教拉丁文?谁?你?”
“嗯,我。”
阿诚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他偏头细看明台,然后以一个难言的表情慢慢的回过身捣鼓自己和明楼的药瓶去了。
明台进屋以来一直沉静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抽了抽嘴角,委屈的问:
“你们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阿诚慢慢的挪过来,将手上的药放在明楼手中,两个人带着笑意的眼睛互相看了看对方,阿诚坐下来,递给明台一杯茶:
“大概......是欣慰吧。”
“大哥你听,阿诚哥这是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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