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季无修就是这样倒霉。当时好不容易把慕寒清赶走了,眼不见心不烦,今天不就来逛个青楼,怎么就遇上他了?
季无修扶额,倒是慕寒清见了他显得开心,脸上一直带着笑。
门口灯光昏黄,晚上看人也有些许不真切,慕寒清的笑容,在季无修眼里,莫名的温暖。
打住打住,怎么会觉得温暖,那明明就是阴笑好嘛!
这人原来在他心目中还有个翩翩公子温文尔雅的好印象,可是现在,他觉得这个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人面兽心,轻浮肤浅。
季无修瞥了旁边的人一眼,也不跟他打招呼,径自走了进去。
“哎,一鸣等我!”说着慕寒清自己追了上去,也不管季无修是不是同意被跟着。
紫嫣阁的管事老鸨一见两位气度不凡的公子来了,笑得合不拢嘴,连忙上去招呼。
“哎呦,两位公子,快里边请,桃红柳绿,快来陪公子玩玩。”
两位女子应声过来,长相也不赖就是脂粉气太重,风尘味太明显。
“公子,公子过来坐。我是桃红。”粉衣女子细语轻声搂着季无修的胳膊在他耳边道。
季无修觉得特别不舒服,浑身不自在,意思明确的把自己的手从桃红胸口抽出来,看了看慕寒清,柳绿压根就没碰到他,只在他身旁腼腆笑着。
桃红酥手轻按着季无修的肩膀让他坐下,慕寒清却伸出手来拿来了桃红的手,笑着对她道:“桃红姑娘,我们自己坐就好,那边还有生意,忙去吧!”
桃红笑着接过慕寒清给开的银子,勾着柳绿去了别处。
柳绿还是相对识趣的,慕寒清的语气谁都能听出来带着不悦,虽然笑着说话,眼神却是冰冷的。
季无修感觉解脱了,但是他又反感慕寒清就这样把人赶走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他没好气的恨了慕寒清一眼,气呼呼道:“你干什么把他们赶走,我还没玩呢!”
慕寒清淡淡道:“你不喜欢!”
看着慕寒清的眼睛,这时温和了不少,但听到季无修说他居然还想玩,就有些生气了。
“谁说我不喜欢,我高兴着呢!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我…”慕寒清被问得有些茫然,他是没资格管季无修,但是他就是不想看到这个人被别人环绕着,惦记着。
“她们脏…”
是了,慕寒清觉得她们脏,玷污不得季无修的纯粹,就算是一点污秽也不可以。
“他们脏难道你就很干净,谁身上没有个脏的地方,我也有,我也脏!”
季无修来气了,甩甩手准备去找老鸨,走了几步还转过头来给慕寒清甩了一句,“您慢坐,我就不脏了你的高洁。”
慕寒清人还没反应过来,脚就已经跟上去了,他不太理解为什么季无修会突然这么生气。
这个世界,没有人知道周一鸣没有父亲,对他那么好的母亲也是一个被人笑话的妓女。但是周一鸣没有讨厌他的母亲,因为母亲,是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人。
紫嫣阁客人还是不少的,吵吵闹闹,熙熙攘攘,现代有灯红酒绿,这里有纸醉金迷。
季无修想起封淼那句话:纸醉金迷,袖手乾坤。
这到底,跟紫嫣阁有什么关系?
眼睛在人群中穿梭,季无修终于找到了老鸨。老鸨见季无修一人,还以为不喜欢桃红,讨好笑道:“公子不喜欢桃红,那妈妈给你推荐个小倌如何,我们这里的小倌可都是绝色,公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小倌?”一听这词,季无修便来了兴趣,“一般的可不好玩,不如,我点一个人吧!”
“好好好,公子尽管点。”
“我要点苏亦轩!”两个人异口同声,不约而同地点了同一个人。另一个,自然是慕寒清。
“哎呀两位公子第一次来吧,您有所不知,这苏公子是不接客的。您看,要不在重新点?”老鸨赔笑道,看得出她说的是实话。
“妈妈不用担心,前些日子听闻苏公子病了,今日特来看望看望。”慕寒清理所当然说着。
听闻苏亦轩病的时候,就是那次在街上被季无修气了之后,如今过了也有大半个月了不至于还没好。
季无修也知道,他也明白慕寒清故意这样说而已。至于苏亦轩,病不病没关系,有病也是自己气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病要想痊愈,季无修这个系铃人首当其冲。要是病好了或者没病,那就再让他生病好了。
老鸨为难,说苏亦轩不见人不接客,一直让他们另选他人。
慕寒清没给老鸨那么多耐心,大手一拍,拍在老鸨的肩上,老鸨涂满脂粉的老脸脸色一变,哆哆嗦嗦地点头了。
季无修不屑慕寒清用这种方法来压制人,于是也不给他好脸色,不过这方法还是管用,谁不怕死。
到了苏亦轩房门前,老鸨敲敲门,像是怕得罪了里面的人,小心翼翼问道:“苏公子,有两位公子来探望你,你看…”
“小爷我病好了,让他们滚,不就是来想看我笑话,滚,都滚!”听着骂声,接着又一个东西砸了门,一声“嘭”把老鸨和季无修吓到了。
慕寒清轻笑一声,手上多了出一根银针,老鸨如释重负慌忙离开了。
看到那根银针,季无修冷哼一声,看也不看慕寒清,就直接推门。
如果季无修只到推开门后会发生什么,那他一定不会去开门。
可是,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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