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赖光看着鬼切带回的“战利品”,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虽为异类,情亦犹人。”鬼切终于开口作出评价,讲述自己的所遇时却被源赖光打断:“够了。”
“妖怪和人类根本不一样。而它们所擅长的能力有很多:杀戮、蛊惑、模仿——模仿着人类的一切,哪怕是如友情、亲情、爱情类的情感。”
“当汝被这种模仿打动,一丝恻隐之心便会要了汝的性命。”
语毕源赖光抽出了鬼切腰间的刀,“噗嗤”一声划开已僵硬的两只猿怪的尸体:“汝说,哪一颗才是悲痛之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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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红色的纸制花球咕噜噜地滚到了鬼切的脚边。
轻柔的触感让他从对白天的思索中回过神来,他弯腰去捡时却来了一阵风,花球滚向了另一边。
他疑惑地看着这个物体,花球乖乖顿在了原处,可一当他靠近,花球就会莫名向前,像是指引着什么。
这时他终于明白:有人要自己前往。
花球在一个空旷而萧条的庭院停下时,鬼切感到了不适的压迫感。
打量了下偏僻的位置环境,他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主人源赖光除了两个同父异母弟弟外,惟一一个亲生妹妹的居所。
传闻中诞生后父母便相继死去,拥有能够看清任何鬼怪本体,甚至能预见未来的“神明之眼”不详之人。
主人不喜欢她,而她今年冬天时就会被献祭给神明。
鬼切正犹豫着是否要离去,寝殿内却传来一声稚嫩的:“不进来坐坐吗”。
于是鬼切只好捡起了花球向内室走去。
绘有源氏家族笹竜胆家纹的明障子自动开启,仙鹤的几帐之后,端坐着一位留着姬式发、身穿华丽黑色振袖和服的小女孩。
“侑葵小姐。”取下腰间道具横置在膝前的鬼切,伏身行了恭敬的跪礼。
源侑葵微笑着起身扶起了他:“好久不见了。”
因为源侑葵的问候鬼切皱了下眉:他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眼前的女童。
不动声色地递过手边的红色花球,鬼切问道:“请问侑葵小姐召在下前来,是有何事要交代吗?”
接过花球的源侑葵却也不吭声,只是默默从茶几上拿起茶壶倒了茶,递到了鬼切面前。
鬼切这才发觉:偌大的室内竟空无一人,连个奉茶的侍女都没有。
小心地接过茶杯,鬼切道谢后只淡淡啜饮了一口:他并不喜欢这种过于寡淡的苦涩口感。
源侑葵又拉开一旁的矮柜,从抽屉中取出了一方精致的木质漆器。
“喝茶时要配些点心。”她笑眯眯地说着,打开盒盖放在一旁。
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亮晶晶的透明糖果,像天上星星的碎片。
“谢谢。”鬼切有些恍惚地捏起其中一颗放入口中,莫名熟悉的味道自舌尖散去——很甜。
像一颗石子投入心海荡漾开一bō_bō的涟漪,鬼切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以至于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轻轻扬起。
“这是你来源氏后的第一个笑容。”源侑葵的声音唤回了他。
鬼切的神色瞬间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是想到了什么吗?”
“我不明白您的话,侑葵小姐。”
“难道,你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一丝的好奇或者质疑吗?”源侑葵试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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