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云踟蹰不决,反倒是德拉科,明明半路上还一直紧张得要死的人,这会儿反倒镇定自若起来:“没关系,你先去附近看看,回头我们再一起逛也是一样的。”
当事人都同意了,孔云只好不放心的走了。
于是台阶上就只剩下两个头一天才认识的陌生人。
孔辞仰起头,专注的凝视着天空中璀璨的星河,有那么一个瞬间,德拉科几乎以为,对方是刻意晾着他,或者准备长篇大论说点什么的时候——
“你的汉语说得不错。”
德拉科微微一怔。
孔辞却又道:“阿云是我们家里最小的一个。”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的,“母亲一向宠他,父亲虽然看起来严肃,实际上其实对阿云最心软,时间长了,就把他惯得无法无天了。”
“不是的,”德拉科下意识就要解释,他说:“阿云他……”说话间,他的目光略过地面,月光明亮如水,却仅仅只在地面上映出了他自己的影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德拉科忽然想起,其实就在他们即将上岸的时候,他就在那条“时间之流”中,看见了孔辞的身影。
零零碎碎的细节骤然合拢,仿佛拼图般渐渐现成原本的形状。
究竟是什么,让一个肆意妄为,无法无天,在万千宠爱和娇惯中长大的孩子,变成一个细心懂事,圆滑成熟的小大人?
对德拉科来说,这个答案是死亡,是恐惧,是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无力。
那么对于孔云来说呢?
“我知道,”孔辞说:“谢谢你。”
在宠溺无度的家长们眼里,成长或许从来都是一个微妙的字眼:哪怕清楚的明白失去对于成长的必要,却同样希望一切惨痛的教训都从未发生过,孩子能永远是当初无拘无束,骄傲自在的样子。
……
德拉科睁开眼。
孔城的大街依旧热闹,屋檐的灯笼透着暖融融的光,孩子们围着幕布旁,热热闹闹的看着皮影戏,微凉的风从空荡荡的台阶上路过,没有留下任何足迹,就连原本和他一起的孔云,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唯一能够证明,所见的一切,都不是幻觉的是……
他低下头。
迎着无边的夜色和温暖的明光,一只小巧精致的纸鹤安静的躺在他的掌心。
第117章 鹊桥
仿佛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孔城空旷又寂寥, 大半个城市都陷在混沌的黑暗之中, 安静得似乎连烛火跳跃的声音都听得清。现在梦醒了,于是城市又温暖明亮起来, 橙红的光辉洒满了每一个街头巷尾, 声音喧嚣又嘈杂, 却恰恰是人间该有的样子。
他把纸鹤和先前的糖人放在一起, 小心的收了起来。
“孔家人在择偶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母亲重视态度, 如果你们有机会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不管她表面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 至少态度上不能让她感到失望。”
“父亲注重礼数, 为人和才华, 在他面前,不能表现得太过跳脱、散漫或玩世不恭,父亲更欣赏沉稳、有责任感的人,另外,博览群书是加分项, 如果在诗词、书法上和他有共同的话题和爱好,会给他留下不错的印象。”
孔辞的话犹然还在耳畔响起, 只是除了口袋里的纸鹤, 再也没有什么东西, 能够成为他方才存在过的证据。
“你私下带阿云离开,阿颜肯定很生气,但不会因此对你有太大的意见。相对来说,阿颜更重视实力, 想要他同意你们在一起,你必须向他证明,你有足够的能力照顾阿云——哪怕阿云自己不需要。”
对方说起这些的时候,眼眸安静又温柔,叫人想起夏夜里璀璨的星空。
德拉科从台阶上站起来。
这会儿孔云还没有回来,周围也不见他的踪影。作为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乡人,德拉科有点犹豫,自己是在原地等对方回来,还是自己去周围找找看。
他心中迟疑间,不远处却渐渐传来“不可能吧”、“今天不是……”这样窃窃私语的议论的声音:
“羽宿山的神鸟?可距离乞巧节不是还有两个月多吗?”
“管他呢,难得来一趟孔城,有机会看到鹊桥还不好?走走走!先去看看再说……”
……鹊桥?
那是什么东西?喜鹊组成的桥吗?
“当然了,”恰巧听到德拉科的疑问,从台阶边上路过的少女停下了脚步,她原本是好奇居然还有人不知道鹊桥,这会儿瞥见了对方明显偏西方深邃立体脸部轮廓时,又了然,随即热情的解释道:“相传每逢七月初七,织女和牛郎会借鹊桥在空中相会……”
注意到对方微微茫然的眼神,女孩这才想起来,对于外乡人来说,牛郎织女的传说本身就是闻所未闻的,可如果真要把这个故事完整的讲完吧,万一她又错过鹊桥了呢?
女孩想了想,索性快刀斩乱麻,用简洁的语言解释道:“简单来说,鹊桥是孔城独有的特殊景观,一般只会出现在每年的七夕节,传说登上鹊桥的恋人都会得到它的祝福,永远在一起。”
大概发现德拉科是一个人,她又补充道:“虽说一般都是恋人结伴去鹊桥,不过,我个人建议你去看看——难得来一趟孔城,哪怕是一个人,鹊桥也是很难得的美景了,有机会的话,最好还是不要错过。”
说完这句话,女孩就匆匆离开了。
事实上不只她一个,此时的孔城街道上,原本还围在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边上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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