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云拿出体温计,甩好后用酒精棉擦过:“什么事?例行惯事!来,张口。”
梁冬哥乖乖张口n住体温计,一边解开衣服配合着伤口换药。
何宝云把梁冬哥腿上的书拿走放到一边,一边换药一边忍不住唠叨起来:“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叫你要休息要休息,没事看什么书?你看你,看书都看愣神了。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已经一脚进了阎王殿,差一点就拉不回来了。要不是那个护士长和毓秀以前认识,让我们派人把你接回来,就战地医院那种寒碜条件,根本没办法。你也不好好珍惜你姐生前积的德,劳神费力的不知道瞎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梁冬哥嘴里含着体温计,没法回嘴,只得老老实实地听母亲“训话”。
“……当初就不该心软由着你进军队。你爹也是,也不知道被那个陈怀远喂了什么mí_hún_yào了。上次你高烧就该把你接回来,结果你爹不知道跟那个陈怀远在书房里说了什么,居然让你留在军队……”何宝云越说越气,越气话越多,话一多就又伤心起来,“都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可你们一个个,说句良心话,哪个对得住我?你大哥当年说自己要投奔革命,一去就是二十几年没个音信,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你这个做小弟的连你大哥的面都没见过。你二哥,也说要去革命,不让他去就一气之下出国了,现在回来就呆在上海,当医生,居然还取个不正经的歌女当媳妇儿,连封家书都不肯给家里写。你的两个姐姐,平日里乖巧温顺,日本人来了,非要留下来当护士,最后也没保住。我老来得子,如今就剩下你这么个宝贝幺儿了,天寒地冻的腊月里好不容易生出来的,五岁前大病小病的就没消停过,辛辛苦苦拉扯到大,你又自己背着包裹偷跑去参军了。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
“娘,时间到了。”梁冬哥自己拿出了嘴里的体温计,打断何宝云这几天已经不知道叨过几遍的话。
何宝云一下子收了眼泪“来,漱口。”说着递过杯子和瓷盆。
“娘,我自己来。”
“听话!”何宝云不容反驳道。
梁冬哥知道争不过,只好乖乖地让自己母亲“服侍”自己漱口。
何宝云拿起体温计,看完就后才舒展开眉头安慰梁冬哥道:“乖,今天没烧。别怪娘啰嗦,娘就是心疼不过……好好躺着休息,别干什么劳神费力的事了。医生说,只要能保持十天都不反复,就不用闷在房间里,可以适当下床走动一下了,今天第六天,已经过去大半了。”
给儿子擦完嘴,何宝云端过刚刚端进来的托盘里的莲子羹,作势要喂。
“娘!我都多大的人了,有手有脚的,还要你喂。就算我没法动了真要人喂,家里不还有佣人,让郑嫂或者钱妈来也行啊。”梁冬哥终于罢工不干了,你说一个二十来岁的军人,手好脚好的,还让母亲喂食,实在是脸皮吃不消。
“你不是手上不方便么。怎么能乱动?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那也只是左手,我右手好好的。”
“什么左手右手的,反正都是手上不方便。害什么臊啊,小时候不都是我喂的么?这么多年,不差这么一下。唉……你说这人吧,老了老了,就容易胡思乱想。这两年没见着你,娘心里慌兮兮的。好不容易你回来了,身体不好,让娘喂两口吃食有什么关系?你就当是为了安娘的心,配合一下,啊。”
“娘,您这样让我心里不安……那个,医生说了,我现在要注意休息保持心情平静,我要心里不安了,加重心理负担,会不利于病情恢复的。”梁冬哥没办法,只好开始胡掰乱扯。
何宝云一听会加重儿子病情,马上就不坚持了。
又过了几日,梁冬哥已经能下床走动。
“在看什么?”何宝云问。
“信。”梁光松头也不抬地回答。
“什么信?”
“陈怀远的。他以为冬哥牺牲了,报信并致歉来了。说会战结束就过来一趟。”梁光松笑着摇摇头,“这个陈怀远,对冬哥也算上心了。”
“上心?真上心会连人死活都弄不清楚?真上心会让他上战场,受这么重的伤?”何宝云本来就对陈怀远满肚子怨气,这下一听,顿时就不依了,“他要真当冬哥去了,那又过来咱家做什么?不见不见!”
“夫人啊,也不能这么说。战场上的情况,我们又说不清楚。这次别说冬哥,陈怀远自己也受伤了嘛。况且信里也说了,人家是打听了一圈没打听到冬哥消息才以为冬哥出事了……也是我们疏忽,把冬哥带回来的时候没跟部队交代。再说,冬哥伤的也不重,就是这混小子一直憋着不说,结果不小心感染了,这也怪不到别人头上嘛。”
“老头子,瞧你说的,冬哥那时候就只吊着一口气了,我哪还有心思安排人跑去军队报备?”何宝云不高兴了,“到底是冬哥是你亲儿子,还是陈怀远是你亲儿子啊?”
“当然是冬哥了,这还用说嘛。我的好夫人,你就别在这儿跟我置气啦。我给人回信替你骂骂他就是了。”
“回信?正好。那个姓陈的不是以为冬哥走了么?那就装着冬哥真走了。你可别和他说什么冬哥在家这种话。”
“夫人,这恐怕不太好吧。那等伤养好了,回头怎么跟儿子交代?”
“不行就是不行!既然冬哥已经回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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