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不能丢,每年都需回去考试,并且要按正常学习的进度拿够学分。
那边他已读到三年级,往後一年正是课业实习都紧张的时期。这边的课程他也必须尽力往後赶,否则期限到了学分却没修足,两边都要落空。
离开学还有两个月多一点,裴宿恒沈下心专注做模型。安平的小院子里有他的工作棚,一日三餐之外的时间,他便都蹲在里面了。
模型的进展一开始不太顺利。用黏土塑模,若是掌握不好配比,水分流失的过快,模型便会容易开裂。裴宿恒反复加工调整,四五天後终於有了点进展。
他仍是有些小孩子心性,取得点成绩便满心雀跃,急不可耐地想让安平夸赞他。
他捧著一大块灰扑扑黏土底座,献宝似地要拿给安平看,还没走到门口,老王竟从大堂引著一个人绕过影墙到了小院子里。
“王叔!”
裴宿恒急忙拦上去。老王忙解释道:“是安平让他到这边来的。”
他还要开口,安平从里面打开门,向那陌生男子点点头,“陈先生,请进吧,我们屋里谈。”
“安平!”
“放心,美萍在她房里玩儿拼图,没事的。”
安平冲他安抚地笑笑,请那位陈先生进了房间,房门随即又掩上了。
“王叔,这人是谁?”
“没见过呀,”老王也纳闷摇头,嘴巴啧啧不断赞叹,“看上去就很有钱啊,长的也好看。真是个俊小夥。”
裴宿恒阴沈著脸,盯著面前紧掩的房门,恨不得将门板凿出两个洞来。
二十四
二十四
那位陈先生在屋子里呆了不到半个锺头便自行离去。走时面色铁青,温雅风度丢失殆尽,显然与安平谈得并不愉快。
他前脚刚走,裴宿恒後脚钻出来往房里冲,跑到卧室门口突然生生刹住脚步。
安平侧身坐在书桌前,正对著手中的一张照片愣神。
裴宿恒胸口一闷,又生出那种惶惑焦躁的感觉。
安平这次从老家返回後,时常心不在焉。他常常独自发呆,有时正在吃饭,筷子一顿,也能怔怔望著对面的青年愣上一阵。
裴宿恒问过他许多次,安平总是笑著摇头。他什麽都不说,青年面上平静如常,不欲再给安平增添负担,心中的郁卒却一日甚过一日。
纵使两情相悦,他们的爱情还远没到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安平背後那只魔鬼,还有自己的家人,每一样都是潜在的危机,随时有可能轰然爆破将他们炸的粉身碎骨。
裴宿恒不由得时时惶恐:若安平承担不住又撒手跑掉了怎麽办?
并非他不想信任安平,实在是这些日子波折不休,他已如惊弓之鸟,杯弓蛇影也足以让他草木皆兵。
前事未了,如今平地里又冒出个来路不明的陈先生,青年只觉这天下所有的人似都在与自己作对。
裴宿恒放轻脚步走到安平身後,悄悄探头看安平手中的照片。只略略扫了一眼,眼前顿觉一蓬豔光,忍不住脱口而出,“好美!”
安平吃惊回头,照片落在地上。
青年弯腰捡起来。照片上的男子浅浅微笑,五官精致得难以形容,气韵间一股浑然天成的清冷,越发美得惊心动魄。
“安平,这是谁?你朋友吗?”喜爱绘画的人,对美的感知更加敏锐。青年兴味盎然仔细端详著照片,已不觉在心中构思,该用什麽画法才能将这等美人原汁原味展现在自己的画笔下。正想的入迷,脑中一晃兀地惊慌道:“安平,你怎麽会偷偷藏著别的男人的照片?你,你……”
安平被他问得怔愣,呆了一呆才想透他话中的意思。安平哭笑不得,屈指弹他的额头,“这个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麽啊。乱七八糟的。”
“人家紧张你吗。”裴宿恒搂住安平的腰,看他取出一本书把相片夹进去,“到底是谁呢?”
安平不太想谈这个问题,禁不住青年一再追问,勉强吐出一个人名,“是,夏宁……”
许夏宁?
裴宿恒张口结舌。他想起第一次碰到许夏宁时,他惊出一身冷汗,衬衫都湿透了。谁能想到,那个被烧得连面孔都扭曲的人,竟然曾经如此俊美出众。他简直无法想象,许夏宁是如何熬过来并接受自己现在这张脸孔的。
“安平,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他觉出安平在微微发抖,手臂收紧些,让安平贴在自己胸口。
“向我说对不起有什麽用,痛苦的是夏宁。”
“安平……”
青年更加为自己方才的孟浪感到後悔,安平突然回身紧搂住他。
“宿恒,宿恒我真的不知道,把夏宁一个人留在那里对不对。他身体那麽虚弱,脾气又倔,生了病谁去照顾他。我真是昏了头!明知道他任性起来根本不讲道理,怎麽能听他的话!”
“安平,你在说什麽?你把许老师到带到哪里去了?”
手臂被青年抓得有些疼,安平这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他怔了怔,想掩饰过去,脑子累的什麽托辞也想不出。叹口气手指抵著额头无奈地道:“就在,我的老家。”
许夏宁与陈彦哲十足十一对怨偶。
八年前陈彦哲因为无法放下心中的芥蒂坚决要离开,八年後他终於能正式两人的感情,许夏宁又成了拼命要消失的那一个。
杨月惠苦口婆心地劝他:这麽多年都没能忘记,陈彦哲既然回心转意,不如就再给这份感情一次机会。
许夏宁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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