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神,这打了伤了妖神,是他们不仁不义,可不打,就只能眼睁睁望着钦封疯魔下去,被奎避侵占了神识,污了灵智,入了魔道大开杀戒,将妖神大义毁于一旦,重新令四界进入天地恶障遮云闭月的危机之中。
云隙化了人形被他师父晃得头晕,在晕乎乎迷瞪之际听崇虚说,钦封倘若过来,你在他前面诱上一阵,试试可否能唤回他的神识,莫让奎避毁了这妖。云隙先前是不信他师父这番话的,但见他身后的释尊和鬼王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子,便在心中打起了问号。
那只威严沉静端正的妖也会疯魔吗?云隙说句真心话,他曾想过若是这四界的神子也选出个领主来做的话,极有可能便是妖神钦封。纵然他年纪较轻,但为妖格外正直严谨高情远致,没有仙界释尊的悠闲懒散,也不像鬼王老实本分,更没有他师父老不正经颠三倒四爱占小便宜。
云隙还不大明白为何崇虚让他诱一诱钦封时,天边出现滚滚灰烟,烟雾覆盖之地阴郁萧萧,诡异至极。
他负手而立仰头望去,在那团肃杀锐利的灰烟中察觉到了一丝与他身上同根同源的修为,等那团灰烟彻底滚落到他的周身时,只见天地黯淡,三十三重天的子明光也被密不透风遮了起来,周身的花木尽数枯萎,飞沙走石之中,他望见那常年一身青衫沉静的男人眼中多了几分他从未见过的疯狂和凌乱。
云隙顶着风沙清了清嗓子,刚欲张口,便被这股浓烟钻了喉咙,忍不住扶着枯败的花径咳了起来,含糊不清朝天上喊去,“喂~~~~”
钦封疯狂的眼睛覆着浓郁的血色,因这一句淡淡的‘喂’而稍稍暗了几分,于灰烟云头冷冷的望着他。
云隙想了想,哑着嗓子道,“那~一~日~你~说~要~教~我~一~方~决~,让~我~不~要~告~诉~师~父~,如~今~还~算~数~吗~?”
钦封一怔,身后忽的出现三尊神子朝他袭来,一张铺天盖地的天辰网带着紫蓝闪电自天幕坠落,震耳欲聋欲将钦封埋了起来。
云隙清楚的看着钦封用尽全力祭出杀器攻击其他三位神子,而那三位顾忌钦封的身体几乎不敢使出全力,能躲则躲,商量着先将钦封扣押下来,不让他兴风作浪之后再商讨出个解决之法。
但入了魔道的钦封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这近二百场打斗之中趁机使出一招同归于尽之法朝崇虚撞去,云隙眯眼瞧着,在万分紧急之刻闪身冲上风云残卷的厮杀之中替崇虚挡住了身前的恶决,顺手扶住天辰网缺失的一角,低头咳了口鲜血,朝其他三神子大喊了一声收,天辰网瞬间从遥遥天幕落了下来,兜头将钦封罩严实的罩在了里头。
崇虚吓得赶紧扑过来查看云隙的伤势,气呼呼的大骂他太蠢,钦封的恶决怎能用身体来挡!
云隙皱着眉擦了擦唇角刺眼的鲜血,并未觉得这恶决有崇虚想象的厉害,除了胸口刚开始有些窒息的淤堵外身体竟出奇的平静,他听见释尊低喊了一声,抬眼穿过萧索邪性的灰色瘴气,看见钦封猩红的双眼定定的瞧着他,手掌缓缓扶住胸膛大口大口吐出黑血,血水洒落在他青色的长袍上,像那一日赤红夕阳下他在妖神府上望见的一池碧绿血莲花。
后来崇虚告诉他,幸好钦封还残存了清明,在他挡过来的同时尽力收回了恶决,纵然自身受到了反噬,但好歹没伤着云隙。崇虚说这段话的时候,与释尊和鬼王在荒芜十境之地倾了不少的修为帮钦封卜上了一卦,卦象极为复杂离奇,崇虚与二子推算了近三十日后,终于算的了钦封将来的下场。
在得到钦封的下场时,崇虚敲醒云隙,让他去寻些珍贵物什,最好是天地之间绝无,而又出自他手,送礼能比较体面的那种。
云隙默默瞧着崇虚,崇虚被看的尴尬笑了两声,第一次真的心里发了虚,在其他二子催促之下才道出了实情,说,师父打算将他许给钦封了。
云隙当即便绷直了触角,震惊的连抖都不会抖了,崇虚摸着鼻子道,“妖神此时只是暂时被压制在天辰网中,等他伤势痊愈定然能冲破天辰网出来,此下唯有两种方法能避免四界受瘴气滋扰之苦,其一是让钦封魂飞魄散,此方法定然不行,钦封是为了师父才被奎避恶气侵入,若我等将他打的支离破碎,着实有失道义之名,妖神手下的一干小妖也必然会愤愤而起,扰乱四界安定。”
“其二便是由你借着定亲的借口将他引入魁临盒中,我们趁机将他封印在青西海之下。”崇虚继续补充,“但这封印也迟早困不住他,等他再出现于四界之中……”他看了眼释尊,沉下了声说,“荒芜十境中钦封之卦显示的是他将死在你的手中,而且与你是伴星之系,你懂什么意思吗?”
云隙诚实的摇头,钦封为何会死在他的手中?又何是伴星之系?他捋顺僵硬的触角在荒芜十境中抖啊抖啊,抖得崇虚心里又再一次发了虚,撩开大嗓门道,“伴星之系就是你与他将来会有这么一段姻缘!懂吗,小隙儿,你和钦封有姻缘,然后他又是死在你的手中——”崇虚烦躁的捂住光秃秃的脑袋,半晌之后问释尊与鬼王,“这卦会不会算错了?”
他的小隙儿怎会这么苦,将有一日会亲手杀了与自己有姻缘那人,真是何其的悲哀,何其的造化弄蜗。
云隙没他师父反应那么大,只是想着天辰网中静静注视着自己,为他受了恶决反噬的男人,风轻云淡的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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