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例不太对。
云离愣愣看着手背上逐渐消隐的红色鱼鳞,安桐又喊了他一声,用一根手指顺了顺他的头发;云离回过神,顺势把安桐的手指搂住了。
安桐脱下外衣,把手中的人裹了起来;云离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瞬时脸上一红。
安桐不说话,默默拥着外衣。云离被衣服牢牢固定着,下巴搭在安桐肩头;因为脖子太短,他怎么转头都瞧不清楚对方的脸。唯一能看见的是,安桐的耳根覆上了红色,而那红色在云离看不见的地方,一直烧到了眼睛,把墨色烧成了铸铁时的赤色。
云离闭了闭眼:“我那时就是随口说说的……三百年什么的,不作数。就算三千年三万年,我也能把你的骨灰辨出来。”
安桐紧了紧手臂,云离听他吸了一口气,然而不等他说话,黑雾忽然一震,竹篓直接被颠得翻了。篓子里的水全部洒了出来。
紧接着,黑雾好像落在了实实在在的地面上。
肥皂泡沾地似的,黑雾团发出了一声极小极轻微的爆破声,碎了;明晃晃的光亮立刻打在两人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上。怕是出了事故,安桐轻轻摁了摁云离的头,把他按进了衣服里面。
待安桐看清了眼前的情景,他大有一种所有东西都不在自己认知范围中的错觉。
眼中突兀地出现了“南天门”三个字。
天门的正中间居然放着一张圆桌,就坐的人其乐融融,一执扇的男子笑得最乐呵,此时将扇子一展道:“来了啊?”
这声音极为耳熟,云离想了想:可不就是他那位黏糊的老爹吗?云离的心情不啻胆小者走夜路被鬼吓,竟再想衣服里缩了缩;不过等惊恐感淡了,好奇心就上来了。他终于开始咀嚼琴靳的那句“安公子,在下这是要送你去九重天。”
合着琴靳是认真的,真的带安桐和云离到九重天上来了。
慢慢地,云离把头探出来,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师父幕遮笑意吟吟的脸。幕遮用两根指头捏了捏徒弟的脸,道:“哎哟,怎么变得这么小啦?”云离不爽,偏过头生闷气,恼火地在安桐肩头蹭了蹭。
幕遮兀自发笑,道:“来来来,安公子到这边来先坐着。”
云离循着师父指示的方向看过去。
南天门下,一张圆桌上坐满了本没可能聚在一起的一众人。拿着扇子假意扇风的珉宥坐在北座,看下去,瑾纨女君、梓华、于博笙、琴靳……还有一位云离不认识的女子坐在背对他的地方,此时侧过脸来对他点头示意。
桌子上是尚未开动的菜肴。
云离的脑子不够用了。
另外,由于师父幕遮在这里,现下那些带着奇幻色彩的人人物物,就跟前任司命君搭的一出戏似的。云离:“师父,您这布景挺逼真的啊。”幕遮敲了一下云离的头,以回应徒弟的怀疑:南天门是货真价实的南天门,宾客也是货真价实的宾客;不是布景,不是司命小仙充当的演员。
安桐尚在犹豫,琴靳和于博笙一同站了起来,配合幕遮,安排安公子就坐。
而后,圆桌上的氛围有了满月宴的味道,众人纷纷赞说云离这样子真是水灵可爱。
不用说,幕遮、琴靳共同谋划的这场宴席,对云离来说,成功从惊喜变成了惊吓。
几天前的诺音阁中,幕遮和琴靳趁云离睡着,开始围绕“如何维护现任司命君的心理健康”一题展开了讨论。司命君的心理健康毕竟关乎司命仙境的兴衰,为了治疗云离君的无聊,琴靳很认真地道:“幕遮君,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彼时,幕遮呛了一口茶水。
幕遮心道,等时间把他这徒弟治愈了,司命仙境肯定已经倒闭了。然琴靳兀自不急不缓:“幕遮君,小仙说的是安公子,而不是云离君。”幕遮:“什么意思?”
琴靳:“云离君郁闷,是因为担心安府的烦心事。要是安公子从安府中抽身一段时间,京城三府的那几位找不到人,久等不来,自会回京忙公务,不至于天天围绕安公子打算盘。”幕遮说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办。
琴靳道:“带安公子上九重天转转,避避世。”
幕遮道你说得轻巧。九重天哪是说上就能上的地方。琴靳却自信道:“幕遮君,直路走不通,我们可以绕弯路。”幕遮耐着性子听他讲,而后明白,所谓走弯路,便是跑到妖界去跟梓华说,您儿子最近心情不好,请您这位做娘的帮我们这些关怀云离君的小仙一个忙。
黑线满头都是,幕遮也难得捋了,只道这事掉价,她做不了。
琴靳:“幕遮君,小仙去。”
后来,不知道琴靳编了什么感人肺腑的话,梓华立马一封信递到了珉宥手头,信里是命令的口吻。结果珉宥的反应比梓华还夸张,直接叫于博笙搬一张桌子去南天门,再以他上古神祇的名义给幕遮写了请帖,说本君要办团圆宴,吾儿的师父不可不来。
瑾纨女君的火气极大,然珉宥软的硬的都不睬,执意在南天门摆了圆桌;置办好了,珉宥这才回过来安慰瑾纨,说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但云离毕竟是他儿子,梓华君毕竟是他儿子的娘。
珉宥又嫌他这团圆宴的人气不旺,于博笙便提议也给筠瑶、琴靳和云离的小姨也递去帖子。左拼右凑,珉宥把于博笙拉上,凑了一个“十”。
上古神祇珉宥把家宴办在南天门前,还与古树姚魁梓华同席,这消息可谓惊天动地。司命小仙们纷纷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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