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什么门道么?”
水心悠细细盯着那坟冢瞧了又瞧,道:“前辈,这……如此远距离观察,如何看得清楚?须得走近些,再……”
“哈哈,”那老怪未等水心悠讲完,哄然大笑道:“丫头啊,你聪明一世,怎的现在犯糊涂呀?没听人说,高屋建瓴吗?”
“高屋建瓴?”
“不错,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啊!”老怪微笑捻须,道:“咱们现在就正在北邙的最高峰上!”
云晨潇听着二人对话,只觉如坠雾乡。然此人性喜山水,最爱流连美景。她此时站在这邙山最高峰上,举目游怀,畅心随性,虽然四周阴风阵阵,森然幽深,又伴着无数阴坟野冢,她也不觉不妥。正自享受间,却觉眼前忽然有一黄光闪过。那黄光似惊雷,如闪电,似乎还带着吭吟高歌,既陌生又熟悉,如同从混沌洪荒之世它就存在,却又好似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它快逾风雷,上通天,下彻地,纵横呼啸,所向披靡,不知何终何起,就这么一瞬而过,好似突然就钻入了云晨潇的心里!
“啊!”云晨潇一声惊叫,忙闭上了眼睛,她怕极了这事物!
那一声尖叫划破了繁星满布的夜空。风更狂,吹着山上茂木密林,扫过一座座坟头,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如泣如诉,似笑还哭,好似坟主七嘴八舌的诉说着自己曾经辉煌光荣的一生,说不出的诡异。纵使云晨潇紧闭双目,但那事物却已然盘亘在它脑中,就这么一个模糊又清晰的记忆,竟如面目狰狞的阴魂梦靥一般,挥之不去了。陡然间,云晨潇哈哈一笑,如中邪一般,竟而晕了过去。
水心悠察觉云晨潇的异样,一把扶过她,正手足无措间,那老怪却伸手一拦,只掐了掐云晨潇的人中,为她度入一股中正平和之力,笑了笑轻声道:“你不必担心,她看到了,那事物,她看到了!”
水心悠心头诧异,当真说不出的别扭,又隐隐有些恐惧,向云晨潇身边靠了靠,颤声问道:“那事物?那……那是什么?”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云丫头无意此间恩怨,看了个明白,你却过于执着这段曲折,所以看不清楚。”老怪悠然起身,右手食指伸出,顺着洛阳北邙山山势起伏,如同描画它的轮廓一般,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渐渐,那轮廓清晰起来,终于,苍穹变色,大地仓惶,万壑归一,苍山起舞。水心悠此时再也隐忍不得,破口大叫道:“龙!这便是,便是龙……龙啊!”
太逼真了。那北邙连绵盘亘的山峰起伏,在老怪的指点下,竟忽然有了生命一般,在天地间活跃飞腾起来。且这生命不是他物,正是千古帝王梦寐以求的神物——龙!
老怪颔首道:“不错!此时你再看那土坟……”
那水心悠蕙质兰心,此时既已看出龙脉所在,便微笑道:“那土坟便是龙首所在,而我们现在所处为邙山最高,正是龙脊。”
老怪笑道:“丫头,脚踩龙脊,恐怕对天神不敬啊!你,不怕?”
水心悠一双美目顾盼生辉,白衣随风摇摆,在黑夜中如灿珠璀日,叫人不敢逼视。她生生瞧着那龙首所在,透出少有的坚毅决绝,却仍是细声叹道:“怕……确实怕。但事已至此,早已无法回头。若是必须,莫说龙脊,便是龙头也需踩得,龙筋也要拔得!”
饶是那老怪阅人无数,惯看生死,听得此言,也是微微一凛,道:“丫头,好胆识啊!”
水心悠回首对老怪微微一笑,当做回答。
那老怪见得水心悠绝世笑言,亦是心头一震,不觉痴道:“人说‘一啼千古愁,一笑万年春’,竟不料这世间当真有此女子……”
水心悠却哪知老怪心中所想,只悄然俯身,一双冷玉纤手抚过云晨潇散落的发丝,停了许久,终禁不住两颗热泪滚下,动了动嘴,似是说了什么,然而,终不可闻……
那老怪只盯着水心悠,也无言语。过得片刻,才听得水心悠缓缓道:“老前辈,到现在,您还不肯透漏您的身份吗?”
“身份?”老怪微微一怔,朝水心悠看去,只见她脸上尚挂着泪痕,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任是铁石心肠也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惜。老怪笑道:“丫头你聪明绝顶,现在也该猜的差不多了吧。”说罢看看云晨潇,又道:“只是这痴儿……等她醒来,你俩一并随我去那里,我跟你们说个究竟。”他缓缓起身,望着那龙脉之首的坟头,轻声道:“还有,你想要的东西,也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偶还是在卖关子。。。不过不急不急,慢慢来
哎现在码字手真是生疏得很啊。。。文中有不流畅的地方还望见谅,理解啊。。。
第63章 锋芒未曾试
鸡鸣数声,但天色依旧天灰蒙蒙的,看不出一点要天亮的意思。洛阳城知味轩的一间雅舍内,却是灯火通明,映出三个女子的影子,其中两人坐在椅子上,一个趴在桌上睡觉,另一个却双手托腮,眼睛随着另一人在不停地晃来晃去。
“婉姨,你都晃了大半夜了。”那个坐着的托腮者打了个哈欠,随即眼里蹦出一行泪花,看她这情形,想来是一夜未眠。她有些无奈地擦了擦泪水眨眨眼道:“柳姨已经去找师父和云前辈她们了,你坐下等会儿,要不然,你也趴着睡会儿?”说着又去看了看那个睡得正香的人,挑挑眉毛,禁不住撇了撇嘴,轻声自语道:“我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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