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这手便摸着那剑柄,都不敢轻易移开。
第四日邱灵赋终于学着聪明了一些,直接坐到了马车前,看着像是闲情逸致观山赏水,实则暗地里都拿眼睛偷偷监视阿魄了。
可阿魄一路也就是晒着太阳吹着风,无聊了拿着片吹来的树叶折成乱七八糟的东西惹逗邱灵赋。肚子饿了就拿出馒头慢慢嚼,甚至因为邱灵赋来了身边,困倦的时候还戴上竹帽睡了一会儿。
这一路也没遇上什么特别的人,阿魄也没机会发出过什么暗号。
可这天晚上,所住的破庙又来了追杀的人。
那些人杀到跟前时,阿魄又是正好去打水了。
这次邱灵赋剑都懒得抽出来,直接运了轻功撒腿就跑。
可在数十人包围之下撒腿跑也没那么简单。
飞刀暗索在夜里就像是草丛里的毒蛇,必须凝神小心应付才敢背着那群人往前跑。然而这般小心,却也跑不快。
以一敌多的劣势这一会儿便凸显了出来,被身后的暗器干扰拖沓下步伐之时,其余的人便从前端包抄,任凭邱灵赋怎么绞尽脑汁,每次突围之后又会被轻易围攻。
这般往复,惹得邱灵赋心急,使剑迎敌时更是方寸大乱。
他那积蓄的怨气冲着那些穷追不舍的敌人,也冲着不知躲在何处看自己笑话的阿魄。
眼看这次又要被追上,邱灵赋气急败坏,索性把那剑往黑暗里一扔,大叫一声:“阿魄!”
果然有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脱身而出,把那剑在空中轻易接住,一个剑花让手中的剑立起,朝那伙人杀去。
报复一般,这会儿轮到邱灵赋两手空空站在一旁,事不关己躲在一旁欣赏阿魄浴血奋战的英姿。
可没想到,对付这一伙人,阿魄一人确实已然足矣。
把那些黑衣人逼得仓皇败逃,阿魄也不过受了几道伤罢了。
邱灵赋坐在马车前,看阿魄在那破庙的石阶上包扎,沉默不语。
又低着头,摸了摸坐下的这辆马车——这是自己精心挑选的,椅子要软,帘子得透气,车子足够宽敞,能装得下自己的零嘴美味,还得让自己有位置打盹。
可思量许久,邱灵赋却开口道:“明天把这马车换成马。”
阿魄抬头,看着邱灵赋的眼睛里渐渐蓄满了笑意,他轻轻侃道:“那你可没地方享受了。”
那也比惹人注目,被不断追杀的好。
邱灵赋自尊地没吭声,只是看着自己这原本漂亮的暗纹素衣上满是尘土,他已经两个晚上过得不安稳,也连续两晚没洗过澡了。
今天本来让阿魄多打些水回来,也好擦擦身子,可在庙里发现的木桶,早就在厮杀中被破成了两半。
“这附近哪里有水?”邱灵赋问阿魄。
“穿过林子不远就有一个湖。”方才阿魄就是去那里打的水。
“不远?”邱灵赋顿了顿,话里明明白白,“既然不远,赶回来却这么久,那你走路走的一定是小碎步了。”
阿魄把伤口包扎好了,坐在那台阶上吹着风,算是在歇息,那神情也是懒懒洋洋,听闻这挑明的讥讽,不过又一笑。
阿魄当然知道邱灵赋想的是什么:“那伙人当然是专挑你一人的时候下手,这可不能怪罪到我头上······至于为何要避讳我,你不知道么?”
邱灵赋别过头去。这人是在借此贬低自己武功不如他,傻子才去理会。
他钻进马车里,从行李里翻出几件衣服,头也不回地便往那林子走去:“我去湖边洗洗。”
走了没几步,听见背后跟来的脚步声,警告着回头,果真看那阿魄步子悠哉哉地,神色自然像是饭后散步。
“你别跟过来。”邱灵赋多加了一句。
“那要是有人杀了过来,可别说我走的是碎花小步,没有及时赶到你身边了。”
邱灵赋听了,半天不吭声,闷着头便往前走去,听着后边跟随而来的脚步声,屈辱着没把他赶走。
要是故作姿态硬是让阿魄走开,怕是会更惹得这人的调笑讥讽,邱灵赋也只能快些把衣服脱了,往那冰凉的湖水里扎去。
阿魄坐在岸边,没有刻意背过视线,也没有非要惹怒邱灵赋,去把直勾勾的视线往邱灵赋身上看。
他真的像是在岸边守着而已。
面对着这湖被荡漾得波光粼粼的清水,依靠着树,修长的四肢放松地展着。
他听着湖里传来的水声,会把目光放在那湖里的月和天,也会把目光放在那抹朦朦胧胧的人影上。
像那人影也不过是这景色中的一块,多几眼少几眼,也算是平常。
但这几眼却让邱灵赋洗得潦潦草草,以前也不是没在人面前脱了-衣服到湖里玩耍,可在阿魄面前却难得激起了从未有过的耻辱感。
任何来自阿魄的目光,都能让他想起两人仅有过的亲密无间的肌肤之亲,那洞窟里的可耻的回忆,让邱灵赋对阿魄的恶劣动若明火。
没洗一会儿,便游到岸边把衣服穿上。
又在河边把换下的衣服随便洗了,可忽然地,平静的湖面水花掀起,邱灵赋把溅到脸上的水珠抹去,才看到那阿魄不知何时,已经脱-光了衣服也到了湖里去。
阿魄到水里畅快游洗,自由得像是入水游鱼。他站在湖中,坦荡地把胸前腹部匀称结实肌肉露出来,任由那湖水化成的水珠从身上滑下,留下一片性感的麦色光泽。
这般无所顾忌,像是在嘲讽邱灵赋方才的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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