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惊蛰对那洞口道:“我劝你别打歪脑筋,你没有那个立场。”
无声之中,黑暗中出现一道挺拔的人影,虽然看不见人的模样,但邱灵赋依旧能感受得到他的视线。
是阿魄,只有阿魄!
阿魄的身手一向很快,他瞬间逼身进来,刀柄一招袭向那弟子的胸口,把那人重伤在地,再眨眼之间,那小刀已经架在了段惊蛰的脖子上。
段惊蛰还是挂着那冰冷从容的笑容,好像他才是那个把刀架在人脖子上的那一个。
“呕······”穆融突然猛烈地抽搐,接着是不断的呕吐声,他吐出了浓稠的鲜血,在地上铺了一片。他本就浑身是伤,这么一吐,整个人像是一张在风中大晃的薄纸,下一刻就要被撕破。
段惊蛰问阿魄:“穆融的解药,邱灵赋的钥匙,你要哪个?提前说一句,这人的毒,发作后半日就会死,而这栅栏是你们白家最坚固的栅栏。”
邱灵赋一双眼睛紧盯着阿魄。
阿魄没有看向他,只是目光冰冷,手中的匕首一压,段惊蛰的脖子上便渗出一道血痕来。
他笑道:“我怎么会把解药与钥匙带在身边,让你来威胁我?你应该知道,你除了需要这两个东西,还需要邱灵赋的解药。所以你那个晚上不能杀我,只能重伤我。现在也是。”
阿魄将刀从他脖子上拿开,收回自己手心里。他直视段惊蛰,笑道:“玩这种游戏有什么意思?我们不如玩另一种游戏。”
段惊蛰也笑道:“好,看来你并不喜欢这个游戏,那你说说,什么游戏好玩?”
阿魄道:“你把解药和钥匙都给我,我帮你完成你想做的。”
这是一个很诱人的提议,因为凭阿魄的武功,可以完成许多别人做不到的事。
这也是邱灵赋设计要把阿魄捆在自己身边的原因之一。
可段惊蛰却哈哈大笑,他的笑声在这个山洞中回荡,这洞中像是有千百个鬼魅。
“我想让邱心素为我所使唤,你能做到?我想要杀许多许多人,你能做到?我想看邱灵赋把你杀了或是你杀了邱灵赋,你能做到?”段惊蛰每说一句,阿魄的脸色便沉一分,直到这最后一句话,他看向段惊蛰的神情却是不解。
段惊蛰道:“如果你不能做到,或者不如我自己做得好,我要你做什么?”
阿魄沉默半晌,只问他:“我不知道你如此大费周折,就是为了玩弄人心。”
“当然不止是游戏。”段惊蛰笑道:“不过两道毒,两个人,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游戏,便把你逼得无法抉择。你说好不好玩?”
这不是他最终的目的。
他这个笑容,几乎与邱灵赋曾经有过的笑容重叠在一起,同样是天真恶劣,充满着对人命和人情的轻浮。
但邱灵赋更多一分天真,此人更多一分恶劣。
阿魄这个决定没有想太久。因为这玩游戏的人要折磨你,便不会因为选择而减轻对你的折磨。这是他从邱灵赋那里得来的经验。
他只能尽量选择两全其美的办法。他也清楚,这段惊蛰已经料到他会怎么选。可是有的选择,不会因为被敌人看透而改变,因为这个敌人足够聪明,让这意料中的选择足够合乎情理。
他将神志不清的穆融从地上搀扶起。
邱灵赋像是被这寒冷的空气冻住了,只傻愣愣看着阿魄。
段惊蛰懒洋洋看着这一切,手中又摇起那无声的铃,一位弟子给阿魄递上解药。
阿魄拿了药,又问:“这解药如果是假的?”
段惊蛰笑道:“是真的。但如果是假的,你也没有办法。”
阿魄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把这药收下了。
邱灵赋突然整个人扑到那铁栅栏上,粗着脖子喊道:“他要杀你!你不能救他!”
他从未如此怒不可遏。即使他知道一把重获自由的钥匙和救命药根本无法比较,而自己就算重获自由,离活下来也还差得远!
但是阿魄怎么能不假思索,就选择了一个要杀他的人。
邱灵赋感受得到接二连三的事,重创着自己的理智和自尊,可他一向如此,情绪一旦外泄便不可收拾,更何况是在饱尝黑暗的折磨之后。
邱灵赋抓住那栏杆,声嘶力竭地喊道:“是因为我曾经要杀你吗?是我错了······我不是真的想杀你!”
那个从容不迫戏耍江湖的少年,何曾发出过如此撕心裂肺的声音。
此时他又哀哀恳求道:“你救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肚子饿了,这里好冷!”
他一向是这样的人,他想离开,就会聪明地想尽办法,求着那些爱护自己的人,去动摇他们的心,让他们心软和心疼。
但从未用过这种崩溃的语气去动摇人。
“我求求你,求求你······小石死了!他死了!”
他语无伦次,说到小石的死,声音便哽了。他指着穆融:“他是要杀你的,死了就死了!你应该救的是我!”
他的嫉妒和自私一览无遗,可更多的是害怕。
这次阿魄走了,他还要因为邱心素和邱小石继续惶惶不安,而这段惊蛰一定会对他做更可怕的事!
这里又黑又冷,他哪里受过这种苦?他为阿魄担心了多久,又等了多久才等来阿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命算什么,阿魄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些人的命?
阿魄的脚步有些迟疑,邱灵赋全看在了眼里。他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又赶紧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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