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浮现,岁月呼啸着后退, 将一切过往都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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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伴着一阵嘁哩哐当的脚步声,幛子门被近乎无礼地唰一声拉开,银白色长发的小天狗旋风般卷进来, 后面跟着一连串发色各异的小短刀们,在将要扑进源重光怀里的前一秒, 又硬生生刹住了车,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安倍晴明和源重光。
“主殿!很抱歉……”随之赶到的是一期一振,这个水蓝发色的军装青年努力平复着呼吸, 身体笔直地站立在门外,把离自己最近的五虎退拉到身后,颇感歉意地低下了头,“弟弟们失礼了,是我没有管教好他们。”
在他低下头之后,后面的刀剑们才陆陆续续到达,鹤丸把手往一期脖子上一勾,拉的温柔俊秀的青年一个趔趄,等他一脸无奈地站稳后,不皮会死的鹤才笑眯眯地对着里面的源重光摆手打招呼:“哟!主人看上去气色还不错?”
成年刀剑们都沉默不语,短刀们想问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是见监护人们都不说话,碍于气氛的凝重,也悄悄闭上了嘴,只是担心地看着源重光。
这一看,就发现了刚刚因为过于紧张而漏掉的人。
“江雪殿?!”
乱藤四郎瞪大了眼睛,矢车菊蓝的漂亮眸子里满是惊讶。
在那次事件之后不久,江雪左文字就回到本体中陷入了沉睡,怎么也唤不醒。本丸里的御神刀们得出的结论是,他的神力在以一种缓慢而无法补充的速度流失,必须通过沉睡来减少负担,要不然他们早就可以通过江雪左文字对主人的感应找到他了,哪里还要大海捞针一般辛苦搜寻?
这样算起来,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振静谧清冷的佛刀了,如果知道他醒来了,本丸里的小夜和宗三左文字会很高兴的吧?他们一向十分敬重爱戴这位兄长。
披着袈裟的青年面色沉静,长长的头发就像是冰雪包裹住他的身体,听见自己的名字,他捻着佛珠的手平稳地按过一粒木珠,对着门口的诸位同僚们轻轻颔首示意:“多年不见……这个世界,依旧充斥着如此多的悲伤……”
啊,就是这个语气!
门口的刀剑们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句感叹,还是一如既往的丧啊……江雪殿。
这振佛刀说话的方式很特别,语气低而舒缓,从骨子里就透出了淡淡的悲天悯人的味道,可能是因为常年念诵佛经的缘故,咬字总带着一股绵长静谧的温柔。说话的音量也很低,不认真听就听不清的那种,所以为了听清他的话,每次他一开口就带出了场景静音的效果,像水流薄雪泠泠而下,空气里都是檀香的味道。
“啊,我的工作已经完成啦,下面就不是我的负责范围了,嗯嗯,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安倍晴明一边说着,一边撑着地面站起来,对自己的式神们使了个眼色,笑呵呵地挥着扇子往外走,经过江雪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
式神们的身形在空气中渐渐隐去,化成轻薄的神气消失在房间里。
停留在门口的刀剑迟疑了片刻,鹤丸越过最前面的一期,双手枕着后脑勺,一马当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衣服上的金链子撞出了清脆活泼的声响。
见鹤丸动了,而源重光也是默许的状态,其他付丧神对视一眼,也纷纷走进来,找了地方坐下。
直到和室里差不多坐满了人,门口空荡荡的,外面的光把唯一一个身影投在地面上,将那道深灰色的阴影拉的很长。
源重光看着那边,衣饰繁复华丽的付丧神静默着站在那里,深蓝的头发上坠着金色的发饰,背光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眼神,源重光张张嘴想说什么,在他的能够发出什么声音来之前,那个身影安静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源重光有些发怔,他始终坐在那里没有动弹,嘴唇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紧紧抿住了,只是盯着那个深灰色的阴影慢慢变浅,而后倏忽一下,就不见了。
“主人?”一只白衣的鹤突然歪着脑袋出现在源重光视线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金色的瞳孔里是隐隐的关心,“您还好吗?”
源重光迅速收回视线,看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坐在另一侧的髭切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门口,眼神冷了下来。
阴魂不散。
清瘦纤细的乌鸦童子踮着脚尖靠在墙边,幽深的瞳仁里一道光一闪而过:“主君又做错事了吗?”
从来都以父亲自居的太刀遇事相当敏锐,他迅速对着源重光上下看了一遍,歪着头想了想,笃定道:“您身上的灵力……有点不一样了。”
小乌丸在此前并没有作为源重光的刀剑出现过,对他的灵力也不甚熟悉,和他的接触只有作为源赖光时在战场上的短短数个时辰,这样都能发觉不对,不愧是作为平安老刀的洞察力。
源重光望着他们,左右都是担心的眼神,就像是多年前,他们带着这样的眼神说着愿意为他赴死,然后被他留在了原地。
真是愚蠢啊……不知道是在说谁,他在心里呻/吟着叹息,深沉的情感包裹着他,让习惯于用恶意揣测他人的源重光都有一瞬间的颤栗,难以抗拒地被这样的情绪拥抱着融化。
在被注视着的短暂沉默后,源重光唇角一勾,眼角眉梢都是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狡黠艳丽,从久远的时空里探出那勾魂摄魄的美人,遮在扇后的面容画着侬艳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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