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陈忱的表情太过可怕,方念的声音更弱了,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坚持说:“这是我的错,我那时已经14岁了,不是4岁……我真的很蠢,所以我不想谈论这件事……”
“停,”陈忱打断了他,并且深深地呼吸了一次以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要这样说。”
方念无措地看着陈忱,刚才的勇敢坦然已经完全看不到了。
隔着一张桌子,陈忱忍不住伸手捏住了方念攥得紧紧的右手,冰冷的温度安抚了一些他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他能把话好好地说出来:“不要这样说,你不是已经14岁了,你那是才14岁。院方是你曾经的监护人,他们却利用你、欺骗你;裴瑜是你后来的监护人,她不仅不保护你,还肆意地伤害你,你没有错,你不蠢。是你身边的人,太恶劣。”
陈忱话说到一半,方念眼泪已经下来了,好看的眼睛含着眼泪,更叫人心疼。这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向了陈忱,眼睛的主人说:“谢谢你这么说,谢谢你……”
来自陈忱的宽慰和理解比任何人都更重要,因为他才是那个标记了方念的。他见证过方念对o身份的不认同,他经历过方念隐藏属性带来的麻烦,他甚至因为这个意外而标记了方念,但他现在却满含怜惜地对方念说,是那些该照顾你、保护你的人做错了,不是你的错。这对方念来说,太重要了。每一次,每一次都是陈忱告诉他这些话,这字字句句撑起了一片空间,让方念可以在流言蜚语、误解和责难中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慢慢地成长。
第40章
其实看到方念哭了,陈忱就不想继续问下去了。反正方念澄清的事实已经足够他有理有据地怼他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妈了,但转念一想,陈忱忍不住还是想知道方念后来是怎么过的。
“手术失败之后呢?你后来是怎么过的?”裴瑜想要beta小孩,方念不是,那么她会怎么对待方念?
方念苦笑:“裴瑜不希望我再出现在林叔叔面前,这倒和我当时的想法不谋而合。她把我单独安排在外面住,这倒比面对她轻松多了。”话虽如此,陈忱却觉得这不是全部的事实,一个经历过失败手术的14岁孩子,康复的问题、身体休养、起居照顾乃至学习,这些事情要怎么安排?他相信裴瑜肯定不会细心的照顾到,方念那段时间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问方念,方念却说:“应该说算我命硬吧。过了没多久,曼曼就觉得不对了,和她拼命地闹,又威胁她要曝光她虐待收养的子女。当时裴家也是丑闻缠身,受不得更多风波了,所以裴瑜就又把我接了回去,再后来,裴家破产之后,我和曼曼又回到了无人抚养的状态,好在林叔叔当时还是照顾了我们一下,也算顺利地长大了。”
难怪会和李曼曼感情如此深厚,确实也称得上相依为命了。
陈忱叹了口气,心里酸得不得了。有些事只有发生在你亲近的人身上,你才会感同身受地觉得疼,陈忱就是如此。听方念这么说就觉得苦得不行了,简直忍不住想把人放在心尖上小心呵护,只有想象着自己能够怎么样宠爱方念才能克制现在心里这种酸涩的难受。
等到晚上仰望着天花板睡不着觉的时候,陈忱捂着胸口才意识到,这种心情就是喜欢啊,或者比喜欢更多一些,算得上爱了。
他心情复杂地扭过头看着蜷在身侧的方念,缓缓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交往是因为有好感,标记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但长久的相处终究会萌生更深厚的感情,一点一点渗入到灵魂,那就是名为爱情的羁绊。会爱上方念令人意外吗?陈忱想,也不是吧。
隔天一早,方念发现自己的眼睛肿的厉害,明明昨晚其实并没有怎么哭,但就是睁不太开。陈忱说他是没有休息好,并以此为理由不让他上班,自己也请假呆在家里。
方念觉得陈忱黏人,但昨天吐露了这样的过去,似乎也不奇怪陈忱会想要今天一天都陪着他。
他问陈忱:“你会因为可怜我,所以对我特别好吗?”
“这是什么蠢问题?”陈忱反问他,“难道从前我对你不够好吗?”
方念笑,不说话。有没有走心,用心认真与否,爱得更深的那个人总是能够感受到的。
“没有,你一直很好的,”他走上去,从背后抱住了正在煮粥的,让一个大少爷亲自下厨,大概也能算陈忱对他好的一种证明了。而陈忱做的其实远不止如此,他做了一个合格的伴侣该做的一切,“一直以来,很软弱的人是我。”
陈忱正在调火,听到方念念叨了这句,突然之间勾起他心里一直存在的一个小小的疑问。以往,他偶尔想到也会很快地抛诸脑后,但昨夜无眠时的顿悟让他再也没办法轻易地略过这个问题了。
“念念,问你个问题。”
“嗯?”方念贴在陈忱背后,沉浸在他信息素的味道里,整个人都有点软软的,可能真的是昨晚没睡好,脑子动得都不快。
“你还记不记得你跟我提过一个人?”陈忱没有回头,在他的认知里,信任和宽容是维护良好关系的根基,嫉妒和过度的占有欲则不然,所以他很为自己的介意而感到不耻,但不问又实在过不去。
“谁啊?”方念的眼睛都快闭上了,不甚在意地和陈忱搭话。
陈忱顿了一下才说:“你暗恋过的人。”无法直视的小心眼,陈忱想,暗自加上时态企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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