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大爷睁开眼睛了,随手指指窗外,“厕所一块一次。”
绿尧:“……”
过了半晌大爷莫名其妙地看着绿尧问:“你咋还不走呢?”
“大爷,苏瑾瑜住哪?”绿尧简直头发都要烧着了。
“鲸鱼啊?大海里啊,你这年轻人真有意思。”大爷说完还哈哈笑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大爷!苏!瑾!瑜!住哪?”绿尧算是发现了,这大爷要么就是耳背,要么就是逗他玩。于是他直接走到大爷身边,大声喊了一遍苏瑾瑜的名字。
大爷被吓的往后一仰,椅子差点翻过去。幸亏绿尧手疾眼快的抓住了,不然今儿还真是坏菜了。
“小点声儿!我又不聋!苏瑾瑜,我听到了!”大爷一脸不高兴地拿出了厚厚一本住户登记,翻了几页突然停了下来,从上到下打量了绿尧好几遍。
“你不是黑社会吧?”
绿尧:“……”
两个小时后,绿尧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知道了苏瑾瑜的住址。他长叹一口气朝着三单元走去。
进了单元门绿尧才发现,这儿根本没有电梯。不过想想也是,这种老旧的住宅区能安上电梯才怪了。
一进单元门绿尧就闻到一股子酸臭味,爬到二楼的时候终于找到了毒气弹根源,西户门口放着一个垃圾桶,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已经长毛了。
绿尧忍了,继续往上爬,到六楼的时候腿就开始酸困,他不禁想到苏瑾瑜每天就是这么累死累活地爬上来,再费劲儿的走下去,心里忽然就传来一丝不忍,连他自己都说不上为什么。
绿尧从不是什么圣母,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千千万万,他从不会去同情,去可怜那些人。他觉得人活一辈子,走什么样的路,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要靠自己去改变,指望别人的接济,别人的施舍,不可怜的人也会变得可怜。
但此时此刻他心里却第一次涌起了类似同情的感觉,他想苏瑾瑜应该站在宽大的落地窗边,身后有很温暖的阳光。苏瑾瑜应该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翻着书籍,桌边有温热的咖啡。
他觉得苏瑾瑜应该有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美好的一切。
这一刻他真的心疼了。
绿尧平息了内心的情绪,大步走上八楼,同样是西户,绿尧的家门口扫得很干净,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小鞋架,上面正躺着绿尧第一次见苏瑾瑜时他穿的那双休闲鞋。
绿尧拿起来看了看,40码,随后又细心地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站在门外,绿尧敲了几下门,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绿尧等了一会儿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刚好对门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浓妆艳抹的脸看到绿尧时明显楞了一下,随后才问:“找人?”
“嗯。”绿尧点点头。
“这家从昨天就没人了,去养老院看看吧?”
“啊?养老院?”绿尧楞了一下,苏瑾瑜跑那儿干嘛?
“你是他什么人?”女人看着不远处的绿尧,脸上滑过一抹疑虑。她和苏瑾瑜邻居快两年了,时不时的就能收到他给送的东西,平时偶然遇见他还会帮忙拎个重物,是个非常好的人。
“你别误会,我是他的学生,我没恶意的。”绿尧连忙拿出了学生证给女人看了一眼。
女人知道苏瑾瑜在比利斯教书,看了一眼绿尧的学生证,确实是比利斯的学生她就放心了。
“反正周围这些养老院啊,孤儿院什么的,你去找吧,没准就能遇上了。”女人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下了楼,也不管后面一脸困惑的绿尧。
绿尧楞了一会儿才下了楼,上车开了导航就直奔最近的一家养老院里去了。
养老院的大院儿里坐着一群老大爷老大妈,绿尧一进去瞬间就像犯人似的被盯着看。
过了一会儿一个大爷才出声问:“小伙子,找人?”
绿尧赶忙点了点头,“大爷,您知道苏瑾瑜在这儿吗?”问完这句话绿尧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苏瑾瑜又不是什么名人,没道理一个大爷会认得他。
“你找小苏啊?”大爷一听苏瑾瑜的名字,立马喜笑颜开地道:“前天来过,看到后面的玻璃没,就是那孩子来擦的,亮吧?”
绿尧机械地抬头看了看后面一排平房的玻璃,一共六间房,一个房间两扇窗户,每个窗户六块玻璃。
七十二块玻璃在太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亮得晃眼。
“大爷,这么多玻璃他得擦多长时间啊?”绿尧问。
大爷乐呵呵地摆摆手,“小苏可厉害了,一上午就擦完了。”
绿尧不记得后来还问了大爷什么,他只记得心里那份心疼是真实的。
出了养老院他又去了不远的一家孤儿院,里面的小孩儿整整齐齐地坐在一颗大树下边,前面一个好像老师的女人声情并茂地讲着什么,孩子们时不时地就发出一阵笑声。
滑梯上的一个小男孩看着绿尧走进来一脸失落,有点生气地走到绿尧身边,问:“你是谁啊?为什么不是小瑜哥哥来呢?”
绿尧蹲下身揉了揉小孩子的头发,柔声问道:“小瑜哥哥是叫苏瑾瑜吗?”
小孩儿听到苏瑾瑜的名字眼睛一亮,“是不是小瑜哥哥让你来的?他呢?”
绿尧有点憋屈,“我也找不到小瑜哥哥。”
小孩儿想了想拉着绿尧进了屋里,然后踮脚从窗台上探下一罐彩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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