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啸持续了短短数秒,连同那些只能勉强辨别出五官的人面,骤然消失在了陆和他们眼前。
叶汲一贯嬉笑的神色罕见地凝重起来,步蕨抓着他的胳膊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胸口的震痛慢慢消退:“五鬼疫疠。”
半天才找回声音的陆和颤颤抖抖地问:“什么是五鬼疫疠。”
叶汲拍着步蕨的背,帮他缓气:“五鬼这个名头早远得很,但五瘟神者你们应该有人听说过吧。”
冬无衣和宗鸣的神色随即为之一变。
叶汲握了把步蕨的指尖,冰冷得让他皱了下眉:“五瘟神者在没封神之前,就是五鬼。隋帝开皇十一年六月内,有五力士现于凌空三五丈余,身披五色袍,各执一物。一人执勺子并罐子,一人执皮袋并剑,一人执扇,一人执锤,一人执火壶。所行之处五疫泛滥,男女老弱无一得免,药石无救。泰山府君闻十万冤魂叩山啼泣,心生不忍,遂念神咒,破五鬼疫疠,绝其影响。五鬼受伏于地,后封五瘟神者。”
陆和听得一愣一愣,听到最后明白过来了,可更加不解了:“听起来这五瘟神者不是被招安了吗,既然都成正神了,还作祟?”
步蕨气息逐渐顺畅过来,不动声色地离开叶汲的臂弯坐直了身子:“五鬼疫疠在人间绝迹已久,如今再现世,未必和五瘟神者有关联。何况,那五个神者后来各有奇遇,大多升入太清境,成为雷部神祗,不掌疫疠。”
他目光掠过一处,忽然凝固在一点,翻开沈元颈后的一处皮毛:“这是什么?”
几人闻声看去,只见步蕨翻起的皮毛下,露出一块暗红色的烙印,蜿蜒环绕的纹路结成个拇指大小的环形。
“看着,有点像一条蛇?”陆和不确定地说。
冬无衣只看了一眼,立即扫向宗鸣,冷笑起来:“宗家主,看上去,你在这件事里可没你说得那么清白啊。”
宗鸣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困惑,看了那块纹路好久,抬头面对几人不解的目光,苦笑了下,摊开手说:“这确实是我宗家的图腾,一般会被烙在被降服的妖魔身上。但是我以道心发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沈元他身上。他是沈道君的高徒,宗家再不自量力也不会轻易开罪沈羡的。”
冬无衣凉凉地说:“指天誓日有用吗,我也能对天发誓我这辈子没干过缺德事,譬如丢下自个儿小弟,金蝉脱壳玩假死,自己游戏红尘,逍遥快活去了。”
“……”步蕨眼皮跳了跳,忍不住看向冬无衣。
冬无衣依墙而立,耷着眼皮盯着脚尖,像是要把那双脏兮兮的运动鞋盯出朵花来似的,完全没有分给步蕨一个多余的眼神
叶汲忽然站了起来,拧了拧腕骨,骨骼咔咔地摩擦几声。在所有人没回过神时,叶汲已一拳砸上冬无衣的脸,直接将个七尺大汉抡倒在地,又一脚蹬在他腿弯里,压住他的腿筋,漠然而又简洁有力地说:“道歉。”
他那一拳砸得冬无衣嘴角瞬间裂开,丝丝血迹沿着嘴角流下,骨子里的血性瞬间被激发出来,他一肘捣在地上,反身想起。
却又被叶汲挥起一拳砸倒,叶汲仍旧是面无表情的那句话:“道歉。”
冬无衣被他两拳砸得吐出一口血,双眼愤怒得仿佛燃烧起来一样。他横倒在地上死死瞪着步蕨:“凭他,配吗?”
步蕨没有动,也没有劝,像一个事外人一样,唯一能泄露他情绪的就是低敛的眉眼。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愧疚,又或是悯惜……
“他不配?”叶汲狠狠揪起冬无衣的脑袋,朝向步蕨,一字一句地咬着牙说,“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你那副狼心狗肺还记得他曾经什么样吗?他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粉身碎骨与载川同葬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从不会对不起任何人,真要说对不起,那也只能是这天地诸神,芸芸众生,对不起他。”
步蕨猛地抬起头,那一刻他眼中的平静,心中的枷锁,都被叶汲的话一刀刀划开。黄泉里燃烧的烈焰从缝隙流入他的心间,化成大海的一片火,熊熊燃烧,再难熄灭。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章最后写得我都感动了。步蕨有叶汲,真得很幸运啊。
第三十一章
叶汲二话没说, 两拳直接打懵在场所有人。
空气沉闷得使人窒息,叶汲短短几句话, 在陆副主任脑袋里已神展开成一部史诗级鸿篇巨著。当他的目光落到巨著主角之一的步蕨身上时, 噗呲, 所有脑洞毁于一旦。
这个主角表现得实在太不出彩,从叶汲动手到冬无衣被揍成狗, 他始终安静地坐在折叠床一角,隐匿在阴影里的侧颜竟让陆和生出种分外陌生的遥远感。定睛一看, 步蕨仍是那个平淡无奇的步蕨。
察觉到陆和的目光,步蕨突然拔高声音:“陆主任,别让他把人打死了。”
“……”陆和惊悚地一回头,叶汲刚好高高提起冬无衣, 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 一步跨上前拖住冬无衣,大喝道,“叶汲!够了!你住手!你自己当过兵, 现在也是执法人员,知法犯法想要闹出人命来是不是?!”
叶汲顺后将人往陆和怀中一甩,冬无衣魁梧的身躯撞得陆副主任那小身板踉踉跄跄退了好几步。宗鸣好心在旁搭了把手,陆和才扶着冬无衣狼狈地站稳脚跟。
“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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