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语气和哄三岁大的孩子似的,哄得叶汲毛骨悚然,咬着排骨不知所措。可马上排骨的酸甜从味蕾袭击向大脑,晕得他找不到南北。嘎吱一声咬断脆骨,细嚼慢咽地吞下去那块小排,叶汲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角。心想,真他妈甜。
而可怜的前任宗家主,被叶汲冷酷的差别待遇伤害到了胃部同时,莫名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眼前这两人闪得有点疼。
幸运庆幸的是,这种身心凌/虐没持续多久,一人远远看见他们,惊喜地走过来:“步道长!”他大步走过来,热忱地分别和三人握了握手,“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几位领导,这是外出公干?”
叶汲潦草地和他碰了碰手,就插回兜里,嘴皮一掀:“工作机密,不方便透露。”
李阳连连点头,惭愧地说:“是是是,是我冒失了。说起来,上次隧道那个工程之前一直意外不断,差点还闹出人命。经过贵单位处理后就太太平平,再没出过事,我一直想着谢谢各位。”
叶汲皮笑肉不笑的:“李总这是哪里话,咱们是现代社会要相信科学。咱就是几个片儿警,抓抓不法分子,没那么玄乎其玄的本事。”
李阳不愧是个混迹商海的老油条,叶汲话说得半点情面不给,也没见眉头皱下。反倒瞟眼露在他兜里半截的登机牌,故作惊讶地说:“各位也是要去山城,巧了,咱们一个航班的。”他再瞄了一眼他们的座位,立即上道地说,“马上要元旦了,机票不好订,你们也是订的仓促吧!正好,我公司几个秘书也订了头等舱,我让他们和领导们换一换。”
叶汲懒洋洋瞅了眼二十米开外的贵宾候机室,专门绕到这来偶遇怪不容易的啊,假惺惺地说:“那多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们。”
李阳见他终于有点愿搭自己台面的意思,连忙说:“不麻烦的,几个小年轻,闹腾得很,正好难得也让我清静清静。”
话说到这份上,叶汲“勉为其难”地点头同意了。到了登机点,拎起步蕨的小行李箱,悠悠哉哉地登入了头等舱。
上了飞机,李阳反倒很有分寸地没再上前讨热乎。叶汲不待见他归不待见他,但还是很欣赏他这点眼色:“现在像他这样识趣的人不多了。老二,你从哪里认识这么一号人物的?”
步蕨将装着岐布和沈元的行李箱安置妥当,才坐回叶汲身边:“去正一观那次碰上的,正好他遇上的骗子沈元认识,顺水推舟地帮他免了个破财之灾。”叶汲行事乖张,但不会无缘无故刁难一个路人,步蕨低声问,“他有问题吗?”
叶汲耐人寻味地看了前方一眼,与他交头接耳:“暂时没有,可是我总觉得这人对你不怀好意。”
步蕨没发现两人现在的姿态亲昵地超过了某个限度,也许发现了他也没放在心上,一带而过。只是叶汲的话让他皱皱眉,显然他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值得李阳觊觎的地方。他对比了下叶汲和他,分析说:“我觉得他对你不怀好意的可能性会大过我。”
叶汲:“……”
步蕨口中的“不怀好意”显然是十分单纯的功利性目的,可听在叶汲耳中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他异常激动地步蕨说:“老二,这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那个李阳一看就和我一个属性,都是人上人!”他又恶狠狠地瞪了前方一眼,将步蕨往里边塞了塞,“老二,你脱离社会太久,太单纯善良好骗了!我告诉你现在的男人不比以前的淳朴善良了,没几个是以结婚为目的认真谈恋爱的!绝大部分就是想着yī_yè_qíng约个炮,提上裤子不认人!”
他望着步蕨,郑重地指指自己:“除了我。”
“???”步蕨总觉得叶汲话里的“人上人”和他所理解的不太一样……
饿了半天的宗家主听着前面两人尺度惊人的对话,面无表情地翻过一页报纸,召来空乘要了一份丰盛的晚餐。
三个小时的飞行很快在叶汲对步蕨的现代社会科普教程中度过,撇去时而扯淡这一点,叶汲其实是个非常称职的老师。他独自一人在这个人间混迹了太久,从士族贵胄到贩夫走卒,无一不经历过。步蕨很诧异,以叶汲的脾性居然还在茶馆里跑过腿,打过杂。
在飞机降落的盘旋声中,叶汲的低笑声有着刹那的模糊:“那时候实在太无聊了,你知道的,老大看我不顺眼很久了,想法逮我错查办我。免得闲来找事,我就跑到茶馆里天天听南来北往的人胡诌瞎聊。”他嘴角衔着一抹淡淡的笑,“那时候我只想着能听人说说话就好了,不管说什么,只要有声音,有生气,就行。”
步蕨不知道他说的哪段时候,可又隐约能猜到。他想着叶汲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在茶馆的角落里,看着世间百态,听着人声鼎沸,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叶汲轻笑了声:“我在想,要是你在那,听说书先生侃侃而谈《太清境艳闻录》里泰山府君和洞虚君间缠绵悱恻的兄弟情会是个什么表情?”
步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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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机场时李阳热情依旧地邀请步蕨他们到他定的五星酒店下榻,步蕨以“已有落脚处”婉拒了他的好意。
李阳颇为遗憾,但也不强求:“这三番两次劳烦你们,也一直没给我个答谢的机会。下次,下次要是见面,不论怎么说,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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