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汲顶着呼呼的寒风,搀着步蕨的手穿过冰川荒原,这里与当年初遇的昆仑山并没有太大的不同。荒无人烟的冷清,连几丛在分钟瑟瑟发抖的小草叶汲都看得眼熟,他摸摸下巴:“没什么变化啊老二。”
“昆仑山本身有结界,除了偶尔误入迷途闯进来的,基本上没人踏足这里。”步蕨环视周围,心中是和叶汲一样感慨,他的感慨要比叶汲更深刻一些,毕竟他在这里的时间比叶汲要久远多了,“老大便是在这里诞生的,他是真正得天造化出生的神祇,所以我想他最终要去的地方也只能是这里。这里没大变化,应该也有他庇护的原因,感受到他的神力了吗?”
山巅上的温度低到零下,但这点温度对叶汲来说不痛不痒,他站在风口里替步蕨挡住凌厉的山风,观望笼罩在庞大山脉上的金黄气泽:“这儿到处充斥着和老大一样的太清之气,他要躲起来还真不好找。”
步蕨叹了口气:“唐晏的性子真是……”
“不过我有个好办法。”叶汲突然道。
步蕨朝他眨眨眼:“什么?”
叶汲一脸“交给我吧”的表情,两步跳高几米,脚踏山巅对着浩荡群山放声大吼:“唐晏你这老小子缩哪呢!!我带你弟媳来看你了!!!”
“……”步蕨震惊一秒反应过来,一巴掌抽了上去,“你找死!”
叶汲被他抽得一个踉跄,笑嘻嘻地还想调戏他两句,结果脚下突然一空,嗖地没了影。
“哎???”步蕨对着空无一人的闪电发呆,试着朝前走了一步,朝下看去,“叶汲?”
脚踝一紧,步蕨心跳猛一蹿,人也嗖地一下被拉向无底的黑洞。
在步蕨抓出长刀想要插进石壁阻止下落时,突然人就触底了,整个自由落体过程不过短短几十秒。
他噗咚摔在了个滚热强壮的身体上,叶汲搂着他的腰就势打了滚,躲去伴随他们掉下来的雪块:“老二,没事吧?”
“没事,才怪。”步蕨本来摔得不重,但是被他一滚一压,肺里的空气全被挤了出去,呼吸困难地说,“放开我。”
叶汲迅速地占了他几口便宜,才假模假样地将人扶起来:“亲爱的,你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呀,你……”
步蕨一个手刀斩掉他剩下的废话。
夫夫两个爬了起来,一抬头,唐晏面无表情地坐在他们对面,看看叶汲,又看看步蕨:“弟媳?”
“……”
“这下面别有洞天啊。”叶汲坐在篝火旁环视空旷又精致的岩洞,偌大个地下洞穴里沙发、壁画、毛毯、橱柜样样齐全,甚至电视柜上还摆放了个电视,“有信号吗?”
“没有,赵朗拿来打单机游戏的。”唐晏从篝火的汤锅里盛了一碗递给步蕨,“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还没恢复吗?”
显然唐晏也从楚笑那得知步蕨他们的动态。
“好得差不多了,”步蕨喝了口热汤,脸色有了血色,笑着说,“你们呢,在这隐居得如何?”
“在哪都一样。”唐晏淡淡地说,“在这里拖得的时间久点罢了。”
步蕨捧着热汤碗沉默了很久,轻声说:“谢谢你,兄长。”
唐晏看了他一眼,又盛了一碗,直接扔给叶汲:“你是我弟弟,照顾你是应该的。当初你弑父……我选择袖手旁观没有帮你,才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
汤碗滴水不漏地落在叶汲掌中,他猛灌了一口,一抹嘴:“都是自家兄弟,你们客气来客气去的,不累吗?老大,我直说了吧,我把天地根还你,你……”
唐晏摆手阻止他:“别了,我看到它就头疼。好不容易摆脱它,让我清净清净。”
“……”
没多久,赵朗抱着一袋米和一条羊腿回来了,见了步蕨他们吃了一惊:“二爷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的夕阳恋谈得怎么样啊。”叶汲笑得不怀好意
“……”赵朗笑了笑,将米和羊腿交给沉默的唐晏,转过身小声对他们说,“他脸皮薄,别拿这事打趣他,会生气。”
叶汲一本正经地拖长音“哦”了一声,步蕨眼中漾开笑意,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
晚餐是烤羊腿和蘑菇汤,伴随着洞外鬼哭狼嚎的风声和偶尔飘进的雪花,有种幕天席地露营的错觉。
兄弟三个外加赵朗都喝了不少,步蕨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仰头看着漏下来的一线星光,手里的酒还有半碗,他已经有些醉了。
“小叶子最近怎么样,养儿子好玩吗?”赵朗坐在他身边问。
步蕨点点头又摇摇头:“好玩,但是偶尔会觉得很麻烦。”他用碗指了指非要和唐晏划拳的叶汲,“叶子小时候像我,长大了越来越像他。说话不着三不着四,脾气还倔得很。”
“脾气倔是像二爷你呀。”
步蕨愣了愣,笑着问:“是吗?”
赵朗点头,过了一会,他说:“有空把叶子带过来给唐晏看看吧。他嘴上不说,但还是挂念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多看一眼是一眼吧。”
步蕨沉默不语,眼睛迷蒙地看着唐晏和叶汲,那样子像是醉得快睡着了:“他走后你呢?”
“我?”赵朗拍拍他的肩,“我没事,我还有儿子呢。”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养儿防老啊。”
步蕨淡淡地笑了,和他碰了碰碗:“是这么回事。”
雪夜无声,外头漫天星斗安静地注视人间。
再波澜壮阔、惊心动魄,都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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