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何沈辰逸会认定你是瞑帝君?”
“因为我有幽瞑世。相信你早已知晓,帝君只是封号,能力的承袭才是帝君的标志,就算现在明渊活着,幽瞑世在我身上,对他们来说,我才是瞑帝君。”
“你既然在沈辰逸面前变作曾经的瞑帝君,是不愿意被他识破吗?”
“虽然你这人笨了点,脑子总算没坏。不错,瞑帝君身死这种大事,若让有心人得知,难免会借题发挥,若是追根溯源,天下将大乱。”
“为何会大乱?”
阿月幽幽地叹了一声,“因为,我本来就是天帝的人。”
“!!”天帝?天帝要杀瞑帝君?“我不明白。。。”
“我受命于天帝,接近明渊趁机刺杀,计划原本很顺利,但没有想到。。。”
“你爱上了他。”
“不错,明渊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喜欢。”她看向花海中端坐的男子,“你闭上眼。。。扶我到他身边。”知道女子最注重容貌,定然不想让自己看见她如今的面貌,季云鹤依言闭眼,依着感觉走到男子身旁轻轻将阿月放下。入手之处,再无软香柔玉,只触到粗糙的皮肤以及咯手的硬骨,没有弹性的肌肤,皮下已经没有肉了,“你。。。转过去。”
季云鹤闭目转身,“明渊死前,将幽瞑世传给了我,呵,为天帝卖命,我早就做好了事成之后被灭口的准备,可是明渊说,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他不但拔除了天帝对我的控制,还将幽瞑世给我,等于保住了我的性命。”
“明渊死后,我就做下了替他活着的决定。”
“阿月姑娘。。”
“因幽瞑世在我体内,天帝便暗地里将我立为新的瞑帝君,由我统管南瞑,我怕天帝反复,二十年前开会也是匆匆而去匆匆而回,更封闭南瞑入口,不让任何人进入。明渊往日也不喜与三大帝君交往,那次聚会,他们竟无一人发现帝君被掉了包。”
所以她坚决不容沈辰逸留在南瞑,是怕天帝借由沈辰逸的灵体寻来吗?
“天帝为何要杀瞑帝君?”
“此事说来与你也有些关系,血屠阵。。。便是由明渊所创。”
“什么!!”
不理会季云鹤的惊讶,阿月继续道,“那日我问传授你血屠阵之法的人时所描述的外貌,便是明渊,你点了头。”
季云鹤一惊,可是早先他明明已见过扮作明渊的阿月,怎会认不出?
“刚才你见到明渊样貌时也并无将他与传授血屠阵于你的人联系在一起,对吧?”
“你见到的是明明是明渊,却始终无法将他和记忆之中的人联系在一起,因为你的记忆出了差错。”
“为何会如此?”
阿月不回答,却道,“如今我终点将至,也该将幽瞑世归还,”言甫落,季云鹤只觉身后一股吸力,猝不及防之下他后退几步,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身旁光彩大作,本应在外的月亮不知何时也回到洞窟之中,日月在左右辉映,洞内明黄与惨白交织,一片光明。“阿月姑娘你!”脚下金线交织,争先恐后漫出花海,是阵法!季云鹤一看之下,后背深深渗出冷汗,不知何时,他竟站在了阵眼之中!阿月要他闭眼,用意是在引他入阵吗?
她到底要做什么?!
明明没有风口,此时洞窟之内一片风声怒号,卷起花瓣飘零无数,拂过季云鹤的双眼,他想要质问,无奈阵启之时,他已被固住脚步,再难挪动半分。他看不到三尺之遥的阿月,也看不到端坐的明渊,只有无边风声呼啸,一片花海遮眼。
脚底酥麻腾升,有什么东西经由双脚潜入体内,顺着腰势往上,臂上青筋鼓起,全身血液仿佛在燃烧沸腾,浑若炼狱魔考,季云鹤心潮顿起,澎湃灵力冲击各处要穴,心力如潮涌,却无法可纾解。
“你初次闯入是十年前,我曾问你,你说也不知为何便进入门内,我以为你是误打误撞,便将你之记忆消除,送回门外。”阿月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越发遥远,季云鹤意识渐渐模糊,脑中清冷音色却分外清晰,“没想到,不过十年,失去记忆的你又折返回来,我更没有想到,你竟会血屠阵。明渊为何会传你血屠阵?”
“我想了很久而不得果。这几日相处,你为人不错,南瞑不可一日无主,如今也无时间再去寻找继承者,我本想将幽瞑世传你,由你承继瞑帝君之名。”
“我心中一直有一个遗憾,我寻找明渊四十年,始终寻不到他的转世,也从来也不得他的魂魄入梦,将死之刻,我曾以为这辈子都将与他错过。没想到,命运始终待我不薄。。。”
“这个洞窟之所以被称作禁地,只因此处乃日月轮替之处,为防他人破坏,洞中被设下大阵,除却瞑帝君和创立者,无人可进。”
“你进来了,为什么呢?”
狂风骤起,吹断阿月未尽的话语,季云鹤想要问个究竟,架不住浑身火烤般炙热,他需得以大半心神抵御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无暇他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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