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寻找容城公子之前,连找到之后的腹稿都打了好几遍,全是基于对方是名深切同情女性境遇的开明男子,而不是漂亮的妙龄女郎的遐想,本着找到志同道合的知己的心态来寻找容城公子。
急促的军靴忽然从他身后响起,他看到顾茗的脸色都变了,瞬间白的吓人,头发丝都快根根竖起来了,顿时有些不解。
斜刺里伸出一只大手,捏住了公西渊常年握笔的手,顿如被铁钳子夹住了一般,疼的吓人。
大手的主人声音里好像含冰淬雪,开口都是呼啦啦的雪粒子刮过来,他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与尔何干?”公西渊可也是有脾气的人,哪里肯受闲气。
他扭头对上一张有些面熟的脸孔,满脑子各种小道消息的他在脑内检索,感谢牢靠的记忆力,很快教他从来人的眉眼间找到了熟悉的原因:“冯少帅?”
《容城日报》的常客,各类公开照片见诸报端较多,算是容城的活招牌。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怕枪杆子。
公西渊就是这种人。
他不卑不亢起身,与冯瞿面对面:“不知道少帅有何贵干?”
冯瞿眉目凛然,摸摸腰间的佩枪,顾茗莫名想起书里顾氏千金的死法,本能的咽了下口水,只觉得危险迫在眉睫,心想:公西渊真是找死,居然敢跟冯少帅对着干!
“来接我的姨太太回家。”他越过公西渊,亲昵的搂住了顾茗的肩膀:“阿茗,脚伤了怎么还四处乱跑呢?”俨然是位体贴的丈夫。
顾茗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没乱跑。就是有事跟公西先生聊一聊。”
——吓死老娘了,还以为他一进来就要拔枪!
公西渊前几个月时常在报章杂志上看到冯瞿跟尹真珠出双入对的照片,知道这二位是一对儿,只差举办婚礼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容城公子居然也跟冯瞿扯上了关系。
“我耳朵恐怕有点问题,刚才没听清楚少帅说的话。少帅的意思是……顾小姐是你的姨太太?”
冯瞿在外面做旁观者已经耗尽了所有耐心,见到公西渊跟顾茗拉拉扯扯,脑子里一根弦轰的就断了,要不是顾忌着对方是容城报业的名人,他都差点要拔枪了。
他冷笑一声:“不如我介绍一位看耳朵的好大夫给公西先生?免得连旁人说话也听不清楚。”搂着顾茗的胳膊不由自主就加重了力道,纯然占有的的姿态。
顾茗只觉得肩头都快要被他给捏碎了,眼里泪花直打转:“少帅,疼!”
公西渊都快觉得自己做了个荒诞不羁的梦,他差点供在神坛上的“容城公子”是个女孩子就算了,居然……还是冯少帅的姨太太!
这些年,他见识过很多不可理解的事情,国外国内的都有,经见的多了都快麻木了,然而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他血脉贲张,下意识阔步跨过去,试图用他握笔的手把顾茗肩膀上常年握枪的手给拉下来:“冯少帅没听她说疼吗?”
下一秒,额头上顶了个冷冰冰黑洞洞的枪口。
冯瞿的忍耐达到了极致。
顾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她自从顶替顾氏千金活下来之后,虽然也见过好多次冯少帅的佩枪,但从来也没机会见到他把枪顶在活人的脑袋上。
公西渊笑笑,毫无所惧:“冯少帅是想打死我吗?不如在开枪之前,先松开顾小姐的肩膀吧。她说疼。”仿佛他脑袋上顶着的不是黑洞洞要人命的枪口,而是小孩子恶作剧的玩具。
冯瞿心里的火冒起了三丈高,可是偏偏不能随便开枪。
公西渊太过出名,他的《奋进者》不但在容城有影响力,就算是在北平也有一席之地。
国之危难,总有人用自己的方式前赴后继,寻找解救的办法。
冯瞿只要想到顾茗居然跟公西渊扯上了关系,就满脑子不舒服。
“你还不配死在我的枪下!”
他怒气冲冲收起了佩枪,捏着顾茗肩膀的手也不由自主松开了,却还是虚虚将人揽在怀里:“不知道公西先生找我的姨太太有何贵干?”
公西渊是新派人物,尤其感情上还有洁癖,极为厌恶男子三妻四妾,认为那都是封建社会的糟粕,男子也理应忠于一个人,而不是同时娶回来好几个。
“少帅不知道我找顾小姐何事?”不知道为何,他每次见到当兵的仗势欺人,用手里的枪来打压百姓,就满心厌恶。
冯少帅刚好做了他最讨厌的事情。
既然带兵扛枪,有本事去战场上见真章,别拿平民百姓当实验品。
冯瞿冷笑一声:“放心,我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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