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永刚让队员们先穿上伞,系好那性命攸关的七钩八带十二环,戴好伞兵盔。拓永刚拍拍吴哲身后的主伞,吴哲惊得小脸一白,赶紧扭头瞧瞧伞包有没有被他拍出什么问题。
拓永刚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俊不禁,“别紧张,降落伞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吴哲大松一口气,“拜托你别吓唬我行吗?我一紧张心跳就180呢。”
拓永刚呵呵一笑,对队员们说:“大家都放轻松一些,我们的主伞开伞率可以说达到了万分之万,让你们背特情的处置方法只是想让你们不害怕跳伞。因为你们都懂得了如何去处理那些特情,跳伞就是一门技术,掌握了其中的规律就不可怕了。”他在队员们的中间来回走动,眼睛扫过他们的伞包,“今天的天气非常好,能见度高,从天上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别山漂亮的风景。我们今天的空降场就是机场边上的那片草地,看见没有?”拓永刚用手指着前方一大片青草地,“从机舱里跳出来不超过三分钟,你们就可以安全地降落在草地上。当然,前提是你在空中要保持一个方向,不要乱跑,否则飘到那边的养殖场落到猪圈里我可不管啊。”
队员们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淡了许多。
这时候,又一辆军车开来,侦察营各连最优秀的十几个士官拎着伞包就从车上下来了。下来之后还有说有笑地,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仿佛他们过来不是要跳伞,是来看表演的。
拓永刚就吹哨子,士官们一扫先前的漫不经心,动作麻利地折伞包铅封,穿伞,整理,等他们走到拓永刚面前时基本上就整理好了。然后就过检查线,跑过登机区钻上已经启动的飞机。
飞机在众人的注视下起飞,盘旋着爬升,队员们的视线就跟着它在空中转圈。不多时,飞机便爬升至1500米的高度,这也是今天三中队的起跳高度。下一刻,天空中就绽放出十几朵洁白的伞花,悠悠扬扬地飘下来,一朵接一朵地落在预定的着陆地点。各人迅速收拾了自己的降落伞抱在胸前往空旷的区域走去。
接下来就轮到三中队了。
拓永刚把十二名初次跳伞的队员挑出来,加上袁朗和一名放伞员,一共十四个人跳第一架次。
要过检查线了,吴哲回过头,眼巴巴地望着拓永刚,成才和许三多也跟被传染似的用那种很期待的目光看着他。这种眼光拓永刚再熟悉不过,第一次跳伞的新兵们也都是这样看着他们的伞训长,与勇气无关,只是本能地想获得多一点的安全感。就算他们是特种兵,可也是个人不是?
拓永刚看看袁朗,袁朗只是微笑,什么也不说。不知道为什么,拓永刚就是感觉他知道自己下一步想做什么,最近第六感变得特别敏感哪。
拓永刚招呼原先的放伞员,“李班长。”
李班长跑步过来,“到。”
“把你的伞给我。”
李班长把降落伞解下来,拓永刚接到手里直接就套到身上,戴上头盔。飞机在跑道上掉头了,拓永刚笑着拍拍吴哲成才和许三多的肩,示意他们过检查线。
袁朗晃过来,“拓连长,看来我的兵对你的信任更甚于我这个做队长的啊。”
拓永刚见招拆招,“袁队长终于也开始有点危机意识了?”
袁朗笑得真诚:“我为他们庆幸,他们的教官是你。”
袁朗知道新队员在参加一些高危训练比如潜水、跳伞等科目实训的时候心理上多少都会产生一些恐惧,要克服这些恐惧,他们所信任的教官的鼓励总是比他这个队长的说服来得有效些。
“换了是别人也能这么做。”
“至少他们相信你不会用大脚把他们踹出机舱。”袁朗说完就朝检查线走去。
拓永刚好笑地看着他的背影,电影看得太多了吧这人?不过,他权当袁朗在夸他了。
拓永刚上了飞机,用力拉上舱门,驾驶舱里的舱门指示灯灭,飞行员操纵飞机加速滑行,离地起飞。
吴哲他们挺直了腰坐在位子上,双拳紧握,放在膝上,手心慢慢地有了濡湿感。机舱里神色自若的除了拓永刚之外就剩靠近舱口第一个跳伞的袁朗了。
天空中气流变化大,飞机忽高忽低地像在浪头上飞一样,好在这种改良型飞机隔音效果还不错,耳朵不必忍受高分贝的发动机噪音。拓永刚站起来,在颠簸中走向队员们,“大家放轻松,别紧张……”每到一位队员跟前他都伸手摸一下他们的主伞和备份伞,再拍拍他们的肩,竖起大拇指。这看似简单的一摸,已经对他们进行了最后一次检查。
吴哲脑门上沁出了汗水,拓永刚笑着在他面前蹲下,“紧张?”
吴哲说:“不紧张,就是笑不出来。”
都笑不出来了还说不紧张?!
“我教你一个笑得出来的法子,默念你的口头禅十遍。”
“口头禅?”
“平常心啊。”
吴哲恍然大悟般嗨了一声,闭上眼睛,念念有词,“平常心,平常心……”
拓永刚拍拍他的肩,站了起来,检查了袁朗的伞具,点点头,抬脚就要往自己的位子走去。
袁朗叫住了他,“拓连长,你就不跟我说两句鼓励的话吗?”
拓永刚对上他戏谑的眼,假意惊讶:“呦,袁队长也紧张啊,真是没想到啊。”他大声对队员们说道:“来来来,同志们,咱们鼓鼓掌给袁队长打打气,来——”
他带头鼓起了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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