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就这么沉溺在自己的悲痛中,李风一定还在山间的某处,等着他找到他。等他找到他,他就带他离开天一山!
下定决心后,他坐起来问师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掌门为何废了李风修为,又为什么说李风跳崖?他又是从哪里跳的崖?”
师妹抽噎着说:“半月前,掌门师祖不知为何竟不顾大家阻挠硬是废了长明师叔的丹田,让他再也不可修炼。第二天大家想去看望长明师叔,去了他的洞府才发现他竟不在里面,后来找遍了逍遥峰也不见他踪迹。直到长风师叔拿着半截袖子,说是在东边山崖中的一处树枝上取下的,正是长明师叔当日穿的衣服。大家就猜他必定是被废去修为,心灰意冷跳崖了。后来掌门师祖派人找遍了逍遥峰上下,都没见到长明师叔的影子。。。”
他冷笑道:“为何掌门都不给出一个原因就这么废了李风的丹田!?这样没有道理的事,他凭什么!”
师妹小声道:“我们也不知,掌门师祖不说,只说他有他自己的原因。”
他气急,狠狠地锤了下床,可刚刚受损的经脉却突然间疼的他冷汗直流,他稳了稳道:“就算如此,李风也绝对不可能跳崖,他是那种就算是绝境也要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怎么可能放弃!”
“我知道,可是那片衣角又如何解释?那可是在距离山顶好几百丈的峰中发现的。
他沉默着没有啃声,只觉得十分奇怪。李风绝对不是那种会自裁的人,况且还有他,李风怎么可能就这么没给他说一声就弃他而去,除非、除非真的是痛苦到李风失去理智了,只能用死来终结这种折磨。
他忍着心痛道:“那衣角又是在何处找到的?”
“在逍遥峰的东面中央。”
他点点头就起身下床了,师妹大惊失色得上前拦住他问:“师兄你去哪里?!”
“我去找他,我知道他定没有死,现在赶紧去李风就还有存活的可能。”他死了心要去,师妹又拦不住他,只好去奔出去找师兄帮忙。
他见她走了就捏了决,向逍遥峰飞去,到了东边的山崖便开始施法搜人,一处都不放过。他师兄轮着来劝他,他只是置之不理,一意孤行,直到师父放出话来说让他搜,不让他搜的话,以后成了心结到是一辈子的大事。众人听了这才作罢,只是定时给他送饭,几个师兄妹们也常常来帮忙。
现在想来,那几天真的是恍恍惚惚,都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只有“李风在等他”的信念一直坚持着他带着伤挺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但随着时间一日一日过去,他几乎把逍遥峰都翻了一遍,李风依旧没影。巨大的绝望笼罩着他,他不知怎么过的这一个月,直到搜最后一片土地依然没找到李风的身影,他跪坐在山下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绝望、痛苦、还有毁了一切的疯狂几乎淹没了他,凭什么死的是李风而不是别人!凭什么要废他丹田!你们凭什么!!凭什么活着!而我的李风却死了!他内心充满恨意后悔还有绝望,险些不曾入魔,幸好后来师父赶到,除了他的魔障将他带了回去。
清醒后他看着立在床边的师父,心却痛得难以自抑,可是李风,他怎么也找不到他,他竟然就这么把李风弄丢了。
师父的手按着他的头顶,念了一遍清心经,他的戾气慢慢消失,人也清醒了许多,可是绝望的感觉却愈发清晰。
师父却只是叹了口气,就转身走了,余下他在房间里,就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绝望得窝在床上,隐在阴影里。
“后来呢?”渡江少年的声音将他的回忆打破,他深深吸了口气,即使过了这一百多年,即使身死,那种痛依然刻在心里,没有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减弱分毫。
之后他日日风餐露宿,三年间又将逍遥峰找了几遍,却都没有找到李风。他不得不承认李风已经凶多吉少。后来他在逍遥峰一处无人居住的灵秀之地亲手挖了土,将李风当年的遗物,还有他娘给他的荷包都放了进去。
埋好后,他在李风的衣冠冢前修了草屋,一住就是十几年,不事修炼,毫无建树,日日里只顾着自己伤心,怀念曾经与李风一起走过的那些弥足珍贵的时光。若不是四师兄跑来找他,他可能一辈子就老死在那荒山野岭了。
他说到这里复又停住了,少年懒得催他,歪在船头想着他的话。月凉如水,照着这一叶扁舟在这广袤无垠的江面上显得非常渺小,就像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忆江
他耗时三年,依然找不到李风,狂风骤雨般的绝望与恨折磨着下的他,他不顾他人的阻拦冲去了掌门大殿,看着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掌门师祖,他却毫不退缩,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强压着怒意冷硬道:“敢问掌门师祖,为何废了长明师叔的修为,毁他丹田!?”
“明川!还不退下!”师父怒斥道。
他却宛若未闻,只恨恨得握着拳头,微微颤抖着。
掌门依旧无动于衷得坐在那里,就好像他人的绝望跟痛苦都不会触动到他,他只是坐在那,慈悲、却又无情,他睥睨终生,怜悯众生,却也视终生为蝼蚁。
掌门停了许久才淡淡得说道:“我废他修为自有我的原因,长青,把你徒弟待下去。”
“不!我不走!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可师父哪忍得了他在这里大声喧哗,封了他气劲就一掌将他拍了出去,随后让师兄将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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