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也不介意陆压的小动作:“气运之道,飘渺难测,我哪里搞得明白?刚才的话都是掌教师尊说的,想来错不了。”
“气运有衰就有盛,不知此次龙兴应在何方?”陆压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脚下,“可是在此?”
“非也。”云中子摇了摇头,翘在腿上的那只脚向远处一指,完全没有仙人形象,反倒像个乡下妖怪,“在西方。”
“‘身投西土,封神榜上有名人’,通天教主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正是如此,可惜碧游门下多在朝廷为官,想要脱身出去,难呐!”云中子叹息了一声。
“想来天数更迭,自然有一番杀伐劫难。届时道兄若有需要,尽可找我前去相助。”陆压转过头去,认真地说,“我知道杀劫之苦,稍不留神就有殒命劫厄。你我相识千载,我定然全力护你周全。”
云中子坐起身来,发髻自动束起,敛容看向陆压:“道兄……”
“压父、母、兄、叔尽丧于杀劫之中,孑然一身久矣。如今好不容易与你结交,这是自然的。”陆压冲他笑了笑。
云中子讷讷无言,房间内再度陷入沉默,气氛有些凝滞,袅袅香雾都仿佛飘散得慢了起来。
“道兄,我们说太远了,且回到现下来。”陆压打破了寂静。
“怎么说,你难道真要跟我成亲不成?”云中子也试图轻松气氛。
陆压意味深长地拍着云中子的手,眨了眨眼:“哈哈哈,这个嘛……未尝不可。”
“谈谈正题吧,若说只是子受下旨,我们不理会、或者将其作为笑谈就罢了。”云中子说,“可最关键的,并不在此。”
“不错,”陆压接口道,“昔年商汤起兵伐桀,多宝道人就曾率截教弟子相助。从此以后,碧游门下多在殷商为官。殷商借碧游宫稳定统治、南征北战,碧游宫借殷商传教收徒、延续法脉。为了让他商朝气运绵延,多宝道人还特意寻来夏朝失传的九鼎调御之法,传授给历代商朝太师,命其与商帝共同使用。”
云中子脸上多了几分讥讽:“源头还不是大禹姒文命,此人有大功德,也有大私心。他不但想让自己号令天地,也希望自己的子孙万代也拥有与自己一样的能力。于是他就铸成九鼎,内含九州河山气运,九州地域内,有言出法随之效。”
陆压道:“子受派的巫祝定会带来他写的婚书,那上面有九鼎之力,可以货真价实地让我们俩的神像气运相连,呈婚姻之相。”
云中子沉吟片刻,缓缓道:“为今之计,只有舍去神像。究竟如何去做,还要着落在那两个童儿身上。”
☆、各方算计
“不如叫那两个童儿进来问问……”陆压正说着,忽然心有所感,“咦,鄂崇禹来了。”
“来催促了吧?就跟他说我们有办法应付。”云中子说着抬手一指,撤去结界,房门无风自开,“南伯侯请进来说话。仓空、辰一,你们两个也进来服侍。”
商都朝歌,宫宇巍峨。
按照殷商惯例,王宫地基乃是夯土而成,垒台九重,檐牙高啄,屋脊有如凤翼舒张,殿顶部有铜铸玄鸟振翅欲飞。整座宫殿占地极广,居高君临全城。
巫显带着帛旨刚刚离开国都,他也是身有修行之人,赶路很快,三日之内就可到达荆城。
“辛苦太师了。”帝辛略一拱手,向对面那位额生立目的老人道。
“无妨,都是为了成汤江山。”那位老人抬手回礼,面上显出几丝疲惫之色。他正是历经三朝的砥柱老臣、现任殷商太师闻仲。“九鼎之力极难调动,需要陛下龙气与老臣法诀合力,好在今日只是调用了一丝,还能承受。不过……”
“太师可是担心云中君与东君?”帝辛与太师闻仲相处几十载,对他的脾气了若指掌,对方一发问,他就猜到了内容。
“陛下知我,云中君毕竟是荆州神只,受万民祭祀数百年,想来也有些神通。还有东君帝鸿,曾经是十日太子之一,执掌太阳星运转……”
“云中君不过是个异类成精,有幸得享香火而已,若论及神通法力,如何比得上太师的碧游嫡传正统?”帝辛说到这里,见闻太师疲惫苍老的脸上焕发出荣光,知晓自己这句话说到对方心坎里了,遂放大音量继续道:“东君帝鸿固然了得,只可惜是前朝天庭太子,失势已久。有太师在,寡人对他们自然不惧。”
“不是老臣不放心陛下,实在是……”闻仲略一踟蹰,还是把那件昔年旧事翻了出来,“先帝武乙之鉴在前,惨剧历历难忘啊。”
帝辛听到闻仲这话,回想着宫内典籍记载,心里也有些余悸。
帝武乙,乃是帝辛曾祖父,为人狂悖自大。他曾制作偶人曰“天帝”,与偶人博弈,命人替偶人落子,胜利后对偶人动刑以嘲笑上天。后又以皮革制囊,囊中盛血,悬挂于树梢上,仰天拉弓射之,囊破血出,若上天泣血,武乙笑曰:“,都说天道难违,其实天有何可惧,还不是被朕神箭射伤!”。
后,帝武乙赴黄河游猎,途中屡有射天之举。终有一日,天色骤变,乌云中降下暴雷霹雳,文武群臣众目睽睽之下,将帝武乙击成焦炭,当场死亡。那年,朝歌方圆百里尽皆大旱,颗粒无收;东夷又复起兵叛乱,一度侵扰至淇水东岸,距离朝歌不过数十里。
“好在老臣师尊金灵圣母亲赴天庭,向昊天上帝求情分说,才让朝歌天时恢复正常。”闻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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