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成子被他晃的站不住脚,踉跄了两下,憋着劲儿止住哽咽,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道:
“少爷他他病了,这是他落脚的地方,他想见您,您去看看他吧”
连盛像是被人狠狠在心头拧了一把,抖着手接过纸条,打开看了眼上面的地址,扭头就往外跑。小成子抹抹眼泪,已无刚才伤心痛苦的模样,只是看他狂奔离去的眼神无比复杂,最后只化为一声重重的叹息。缓缓走到院子里,小成子抬头细细打量着四周的景物。
出了大门,连盛一路狂奔,待回过神来已经到了郊外,四周行人不算少,他刚想找个人询问纸条上的地址,便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向他走来,待那人走近,他定睛一看,竟是连容之前领回家的那个少年,他记得这个人,叫辛凤九。
凤九等了很久,刚才远远看见他急切的样子,不难看出他对连容的心意。走到近前,凤九先向他施了一礼,才道:
“二少爷,好久不见”
不用他说连盛也猜到他在这的原因,这小子当初是和连容一起离开的,两人自然是在一块,此时他也顾不上吃味,逮着凤九就问:
“带我去见他!”
两人不多废话,凤九前头带路,领着他匆匆往住处赶去。越走脚下的路越崎岖,要在平时连盛早已抱怨连连,可这会儿一心惦记连容,丝毫没有在意。等终于到了地方,连盛却着实吃了一惊,看着面前的破旧矮房,实在不敢相信连容居然住在这种地方,他不是投靠了朱文渊么?!堂堂一个王爷世子难道还会如此刻薄一个家臣?!想到连容离家后可能遭遇的种种苦难,他心疼不已,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他颤抖着推开面前简陋的木门,木门开启发出的吱呀声就像一把尖刀,一下下划过他心头。
门开了,他听到里屋传来一阵咳嗽,心猛的一揪,想也不想立刻循着声音奔去,一把掀开隔开里屋的布帘,多日不见的人,此时正躺在床上,面容憔悴气息虚弱,乍一看仿佛病入膏肓,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容!!”
连盛再也抑制不住心痛,大呼一声扑上去紧紧将人搂住。连容一手还捂在嘴边,刚才咳嗽了一阵有点头晕,还没看清便被人一把搂住,几乎本能的,他用另一只手反搂住扑来的人。凤九看了眼紧紧相拥的两人,识相的退出屋子,把这处空间留给他们。
连容缓过劲儿来,轻轻拍了拍连盛的肩膀,连盛猛地退开,神情紧张的将他上下打量。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啊?”
连容扶着他的胳膊坐起来,这时他才仔细看连容的脸,心猛地一沉,区区半月,这人竟瘦了不止一圈,比那天夜里见到时更加憔悴,脆弱的仿佛轻轻一掐便能了结他的生命。这个想法骇的他全身发寒,搀着连容的手一紧。连容吃痛,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随即展开一抹虚弱的笑,柔声道:
“你来啦”
泪水夺眶而出,连盛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颓然跪倒在他的床前,握着他的手嚎啕大哭。
“你骗我!你说要来找我的呜呜…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啊…你坏你坏……”
连容眼中闪过一丝宠溺,闭上眼听他断断续续的哭声,半晌,连盛哭声渐止,他才睁开眼凑过去在那哭得红肿的眼角印下数个轻吻。
“别哭…来,陪我说说话吧”
说着,他拉了下连盛胳膊,连盛顺势起来坐到床沿,此时情绪稍缓,但仍挂心连容身体,抓着人仔细询问起来。连容被他一连串问题问得无奈,苦笑了下,安抚的轻拍他的脸,道:
“不妨事,已经看过大夫了,只是过度操劳,静心休养一阵便没什么大碍”
连盛不信,再三询问后得到对方保证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见他如斯憔悴,仍心疼的不能自已。屋内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香,便知连容在此处住了不短时日,想到这,他愤慨的编排起朱文渊,又气连容不好好爱惜自己,把身体糟蹋成这样,说到这又不禁责怪凤九不用心照顾。
连容笑着听他喋喋不休的絮叨,精神头竟好了些。连盛最后说的自己都嫌唠叨了,才安静下来。这厢一放松,他立马二话不说就要带连容离开,就算要静养,也不能住在这种地方,即使不回连家,他也大可置处偏僻的宅子给他。只是他一说出口,连容就立刻否决了,他这才知道,原来这是辛凤九的家,可这却并不能成为拒绝他的理由。两人各执己见僵持了一会儿,连盛正想发怒,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渐渐淡定,试探的问道:
“赵姨…是不是离这不远?”
见连容不语,他露出了然的神情。连容离开连家的那晚,他让连忠带他去过赵芬儿的埋身之处,虽然只去过一次,但他却牢牢了路线,刚才虽然行路匆忙,但他却隐约觉得路线熟悉,这样一想,这里离那地实在很近,连容不肯离开的原因不言而喻。
沉默了一会儿,连盛抓起他无力垂在床畔的手,望着他深情的道:
“我懂了,那…我留在这里陪你罢”
连容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古怪,却没有拒绝,只是问道:
“那那连家那边……”
闻言,连盛嗤笑一声,偎进他怀里轻声道: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
连盛闭上眼贪婪的嗅着属于他的气息,而错过他脸上那抹几不可见的内疚。连盛之前心里的那些怨气,也全在见到连容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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