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他聊得正欢,哪里时时看着我了?”
沈琼华不好意思地离得温言近些,几近是贴附在温言耳边,细声轻语道,“心里,心里时时看着你的。”
温言看着他,眸色蕴火。沈琼华被他瞧得心间狂跳,急急拉开了些两人的距离,左右找着祝归时,“祝公子、祝公子呢?”
转了一圈才发现祝归时早早拉着钟怀遥行得远了,见沈琼华似是在找他两人,笑喊道,“钟怀遥还是孩子,你两个在一处时,我得带他离着远些!”
沈琼华羞恼着捡地上的土子儿扔过去,“乱说乱说!”
没得一枚是丢在祝归时身上的,连离得近些的都寥寥无几,皆是跌在半路处,零落成尘。
祝归时领着钟怀遥肆意笑他。
温言探手过去在沈琼华掌心捏了颗石子,注了些许真气打了过去。
正中祝归时上身处,绣了暗纹的三绿锦衣上立时落了土色。
沈琼华看的怔了一瞬,立马捧着一手的土子儿,“你帮我你帮我。”
钟怀遥正是兴起,拉着祝归时嚷着要他扔回去,祝归时见着温言在沈琼华掌心捏捏捡捡,瞬地扯着钟怀遥跑得远了。
“你两个别要浓情了,快回去说正事!”
温言侧头去看,竟是淡着几分悔意地道,“早知方才应是一击在那张嘴上。”
沈琼华听着,一头顶在温言肩头,笑出了声。
待两人回了客栈,却见祝归时坐在一隅的桌前,眼中尽是烦恶之色,一旁的钟怀遥绕着他急急地催着要与祝归时一同去找夏侯昭谈事情。
祝归时被烦得要命,低着声音板着面孔道,“我方才不是去过了?他不来听我有什么办法,难道带着你前去他们两个就能……他就能出来听人说话了?”
“怎么,夏侯昭不愿尽快启程?”
祝归时看了眼问话的温言,长长叹了一声,“夏侯门主忙着大事,没得空闲开那扇门。”
沈琼华听得好奇,还有比还魂更要紧的事?倾着身体问道,“什么大事?”
祝归时瞥他一眼,眼中嫌恶之色更重。温言瞬地了悟,伸手拉回沈琼华,“巫山云霞。”
沈琼华一下子忆起了野郊所看。转眼看着钟怀遥仍旧期待满满地盯着他瞧,斟酌片刻,小声道,“那人忙得很,再等些时刻吧。”
钟怀遥看着三人半晌,终是失落地点了头,怏怏着回了房。
祝归时瞧着那道背影,喃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眼里竟看得那人好。”
沈琼华记得钟怀遥邀他吃点心的好,总是时时刻刻护着他,“小孩子总是喜爱漂亮的事物,夏侯昭那张艳若桃花的脸谁能拒绝得了啊。”
温言眯着眼看着他。
沈琼华立时接了一句,“我拒绝得了。”
祝归时看了,哼了一声,“烦得见你两个这般情情切切的,”又向着温言道,“过些时候你去与他说吧。”
温言微一颔首,又哄着沈琼华回了客间,自己缓步上了二楼,寻着夏侯昭那扇门叩了两下。内里悉悉索索的,不一会儿来了个模样俊俏的男子应了门。
香雾空濛,淋淋洒洒扑了温言满面。那香似淡还浓,惹得温言皱了皱眉。
那人见了温言,半字未言,拢着松松欲坠的衣衫径自回了他自己的客间。
夏侯昭披着单衣倚在门边,许是情/潮初退的缘故,他的眼尾还晕着薄淡的红,衬着他面上含情带媚的笑意,真正应了沈琼华那句“那张艳若桃花的脸谁能拒绝得了”。
“小温言是稀客,可愿进来坐坐?”
温言眼心不乱,淡声道,“晚春前必须出海。此行路线已做改整,之后须得疾行,夏侯门主做些准备。”
言罢即走。
夏侯昭瞧着他离去,忆着他方才那冷冷冰冰的神色,心中恼怒交织——真是温澈教出来的,永是这样清清不染,如此倒显得他房中那幕狼藉污秽至极。
温言宿于沈琼华隔壁,因了记挂着他,是要去看上一眼方能安心。沈琼华应着他的叩门声开了门,侧身让了让,许出一面空处要他进来,嘴上亦是问着,“与他说好了?”
等了片刻未有回应,沈琼华惑惑着回首去看。
温言唇色嫣嫣,呼吸急急,眼底甚至泛着红意。
第17章 番外·炼丹记
温言自议事堂回了院子,难得没见沈琼华迎出来,倒是翠络一脸忧愁地过来候在身侧。
“沈琼华呢?”
“回主子,沈公子在小厨房······”
声音里也浸上了愁苦。
温言心下疑惑,他的沈琼华样样皆好,当不会闯什么祸,只是,翠络的脸色实在难看,他也只得询问一下。
“怎么了?”
翠络斟酌了下字句,婉转道,“主子能不能去与沈公子说说?在小厨房里炼丹委实危险,若沈公子志趣在此,翠络可差人辟出一间空房供公子使用,再不要用小厨房了,看沈公子的身形步法,在小厨房大抵是不得伸展的。”
一番言语,温言疑惑更深,沈琼华沉迷炼丹了?他白日带他览玩火云教各处,夜间揽他在榻上研习各式姿势,哪个不比炼丹有趣?
温言有些闷闷,摆摆手让翠络退下,转身走去了小厨房。
离得小厨房还有几步,已经可以看见自屋里蔓延出来的烟雾。还未等他走近,沈琼华已经携着更多的烟雾窜了出来。
“沈琼华。”
沈琼华听见这一声温温的轻唤,欢喜地循声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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