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已墨全然不知季琢要作甚么,但后处传来的疼痛却使得他惊恐交加,满心绝望,连声道:“不要,不要,好疼啊······”
季琢听得沈已墨呼疼,恼怒骤然散去,又是后悔又是怜惜,即刻将那一指抽了出来,转而温柔地含着沈已墨的唇瓣,低喃道:“阿墨,疼了罢,全数是我的不是。”
沈已墨怕极了季琢,浑身瑟瑟,不敢直视季琢,只小心翼翼地道:“放开我。”
放开,如何能放得开?
季琢叹息一声,却不愿松手,反是将沈已墨抱在了怀中。
季琢抱得很紧,沈已墨直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几乎要碎了去,他一动也不敢动,怕惹怒了季琢,他本就是法力微弱的小妖,怕到了极致,竟现出了原形来——一株枝叶茂盛的翠竹。
季琢眼见沈已墨现出了原形,抚着其上的枝叶,苦笑一声:“莫怕,阿墨,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沈已墨并不信季琢的说辞,维持着原形,任由他抚着自己的枝叶。
季琢无奈地站起身来,当着沈已墨的面,将自己沾染了雾谷/道人血迹的浅青色的衣衫褪了去,又一身赤/裸地拣起沈已墨的衣衫,柔声道:“抱歉,弄脏了你的衫子,我去取一件新的予你罢。”
说罢,季琢转身取了件浅青色的衫子放在那翠竹旁边,随后便取了水来,注入浴桶中,又撤去了屏风。
季琢抬腿进了浴桶中,溅起了些许涟漪,而后,他坐在浴桶中,半阖着眼,透过袅袅白气,珍惜地凝视着那翠竹。
那翠竹全无动静,连枝叶都半分不动,但季琢却好似能瞧见沈已墨染满了惊惧的眉眼。
沈已墨为何会死而复生,可是因那绛衣公子的缘故?
沈已墨为何会将他忘了干净?
沈已墨为何会这般巧合地出现在流云客栈,又为何这般巧合地救了他?
季琢心下疑惑丛生,但末了,却思忖着自己这样将沈已墨强行掳到自己身边是否做错了。
沈已墨已不识得他,他方才的冲动之举,于沈已墨而言与登徒子又有何异?
季琢不愿再想,阖上眼去,待那水凉透了,方起身穿衣。
他与雾谷/道人打斗时,为怨气所伤,伤还未好透,连xiè_yī都还未穿妥当,竟喉头一甜,又吐出了一口血来。
他盯着掌中的殷红,登时,眼前一阵阵发黑,周身事物天旋地转。
阿墨······
他勉力回首瞧了沈已墨一眼,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些许笑意。
阿墨,我的阿墨,幸好你还活着······
他踉跄着想回到沈已墨身旁去,走了俩步,却“咚”地一声坠在地面上,失去了意识。
沈已墨战战兢兢地打量着昏倒在地的季琢,起初他怕季琢立刻会恢复意识,不敢妄动,但一盏茶后,见季琢仍是一动不动,他心下松了口气,舒展着枝叶,意欲恢复原形,好逃出此处。
但无论如何努力,他都恢复不成原形,他索性以原形从床上跳了下来,一点一点地往门外跳去。
堪堪出得房门,他回首瞧了季琢一眼,直觉得季琢唇角的那点殷红扎眼得厉害。
这恶人不会死了罢?
沈已墨思及方才季琢最后望向他的眼神,那眼神盛满了爱恋,又蕴着凄楚。
突地,他的心口发起疼来,犹豫须臾,他到底还是往门外去了。
未料想,他好容易离大门近了,大门外头却有脚步声愈来愈响,片刻后,外头一把悦耳动听的声音道:“玉端仙君,玉端仙君,你可回来了?”
却原来那恶人唤作玉端仙君么?
那恶人唤作甚么与自己有何干系?沈已墨忽然觉得自己奇怪得很,定了定神,他才暗忖道:若是我被外头那人发现,定然逃不得了罢?
外头的仙童未听得季琢的回应,便伸手推开了大门。
沈已墨见那大门赫然打开,无法,只得跳到旁的园圃中,权当自己是一株种在园圃中的翠竹。
只这园圃中尽数是些花草,他一株翠竹立在其中实在显眼。
仙童进得门来,见园圃中平白多出了一株翠竹,并未放在心上,径直往里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小墨:我被一个恶人抢了回家,那恶人还轻薄我,该怎么办?qaq
季琢:你以前不是也天天轻薄我么?我不过是轻薄回来ヽ( ̄▽ ̄)ヽ
出白,即顾出白,是隔壁《与君同归》的主角,也是绛衣公子的cp,这篇文中,他只在之前的回忆杀中出现过
第135章 渡劫·第十四章
仙童在府内转了一圈,终是寻到了季琢,却见那季琢歪倒在地,双目紧阖,唇角尽是殷红,显然已昏死了过去。
他蹲下身来,急声唤道:“玉端仙君,玉端仙君,你怎地了?”
季琢竟全无反应,仙童探了探季琢的鼻息,方要去寻一精通岐黄之术的仙人来为季琢诊治,却听得身后倏然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这咳嗽声剧烈得如同要把体内的五脏六腑全数咳出来一般。
仙童见季琢咳嗽不止,又见愈发多的鲜血从他捂住嘴唇的五指间流淌下来,赶忙将他扶到床榻上躺好,急促地道:“我去请人来······”
未待仙童说完,季琢已缓过了气来,摇了摇首,哑声道:“我无事,歇两日便可。劳烦代我回禀天帝,就说那堕仙已除。”
仙童颔首应诺,便转身出去回禀天帝了。
季琢半阖着眼,伸手将他予沈已墨的那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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