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法?什么法?
“佛道论法,”韩泠元道,“佛道两家隔一时日便有论法会,我此次虽不参与,也需前往。”
“论法会……”许静知显然还是没明白,韩泠元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站起来长袖一扫:“带着酒回去吧。”顿了顿又道,“切记,我回来前勿出城。”
“知道了知道了,泠元你放心!”
韩泠元那坛酒终究还是老韩帮着抬过来的,还附赠了一个杯子,说是主子要求他只许每日用这杯子喝十杯。
十杯酒不多不少,只是当许静知不死心要舀第十一杯时,杯子刚凑到嘴边,酒就消失了,换了其他的碗杯,却是连酒都盛不上,周而复始,许静知只得放弃。许静知也去韩家敲了不少次门,却是一直被冷冰冰地关在门外,看样子去论法的韩泠元还没回来。唉声叹气的许静知成了临安一大固定景点,每个人路过他们的县令大人都要揶揄一番,非要惹得许静知恼羞成怒不可。
说实在的,自从五年前和韩泠元相识至今,许静知还没有和好友分别过这么久。临安人也习惯了看两人形影不离的样子,骤然间只有许静知一个人愁眉苦脸地来去,各人都忍不住上前询问安慰一番。
“许大人啊,韩公子呢?”
“泠元去参加什么论法会了……喂,你昨天不是刚问过我?”
被瞪着的人讪讪地笑,借故溜走了:他可不愿意承认自个儿只是想再见识见识许大人在说这话时幽怨的语气。
许静知被充满好奇精神的临安百姓给逼回了家,每天在县衙和许家两点穿行,回到家自个儿做了饭之后就跟往日一样开始喝酒,只是这酒似乎没有在韩家喝时有劲儿。
难不成泠元给了他一坛劣酒?但是泠元也不可能做这事儿啊……
许静知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干等着韩泠元回来。
日子一日一日地过,坛子里的酒也一天天减少,也就意味着离韩泠元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此时许静知只想着韩泠元将要回来的事儿,却完全忘了自个儿曾经被告诫的劫数。
不过很显然,就算他记得,也不会去在乎。
是日,许静知刚刚处理了林家夫妻俩闹和离的事儿,就被林老爹拉出去喝酒,本着县令的指责听林老爹唠唠叨叨自家儿子媳妇的日常事儿,心却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更何况喝惯了韩泠元家的酒,再来寻常酒馆喝酒也就更为意兴阑珊。直到好不容易才被林老爹放走,许静知漫无目的地走着,也就不经意地到了城外。
春日未过,郊外颜色艳丽,正是一派好景色。饶是许静知其人,也是不由得为这景色所吸引而驻步。若是泠元在此,兴许诗兴大发便要吟首诗吧……
许静知一个恍惚,不由自主又想到了自家好友,却是听见了一个本不该在此处的声音:
“静知?”
“哎哎……泠元?”
竟是去参加论法会的韩泠元。
许静知颇为惊讶地转过身去,眼前人着衣与往常无二,站在桃树下含笑看着他。许静知一时间竟是想到曾听过的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不过如果让泠元知道自己想到了这句诗,怕是会生气。
许静知暗想。
韩泠元于人于事,除了爱干净之外,并没有太多好恶。只是按许静知观察所见,韩泠元对于自己口中的“皮囊”,并不大喜欢别人——很奇怪地不包括燕瑚——称赞。
“静知怎么在此?”
许静知胡思乱想间,韩泠元已经走了过来,由于离的过近,便微微仰头看他。
兴许是爱干净的缘故,平日里韩泠元总是与任何人保持一定距离,连许静知也不例外。这一点虽然让许县令很是郁卒,但是时间一久,倒是也习惯了。这一回骤得离这么近,倒是让许静知慌了阵脚。微风过于和煦,吹得他略微有些头晕。
“静知?”
近,太近了。
许静知略有些莫名尴尬地退了几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刚刚被人拉着喝酒来着,顺便就逛到了这儿……泠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泠元又是一笑。许静知没注意过韩泠元这样爱笑,或者说韩泠元的笑容总是温和节制又不动声色,并不会像这般……这般……什么?
“我刚刚回来,还未回府便见着你了,也算是有缘。”
许静知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也没像往日一样对韩泠元的缘分说加以反驳。韩泠元见状又笑道:“可是累了?我在这附近山上有个暂居之所,静知随我去休息一会儿可好?”
许静知没听说过韩泠元居然在这山上还有居所,听得之后便兴致勃勃地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问:“你这居所里有酒没有?”
“静知只能想到酒不成?”
韩泠元侧过脸来看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蓦然间倾身过来伸手在许静知肩上一拂,有花瓣飘然而落,韩泠元含笑偏头看他:“兴许是在山下沾着的。”温热气息几乎染上许静知面颊,宽大衣袖随着韩泠元的动作滑下,露出光洁的手臂来。
许静知莫名地脸上发燥,不太敢再看韩泠元那张在春日里显得出奇艳丽的容颜,一边在心里暗道:泠元今儿个……好像有些不对劲?他并没有注意到,一旁不动声色继续带路的韩泠元,嘴角噙着微微的堪称妩媚的笑意,眼神却是冰冷。
“到了。”
眼前是一间颇为雅致的竹屋,韩泠元领着许静知走进去,然后转身出门,再进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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