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说:“我?你买不起。”
他也不跟我辩,仔细看了一眼子衿,说:“一百两。”
我说:“好。”
我把子衿递过去,男子示意旁边的老奴接过他。当子衿从我怀里离开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永远的失去他了。可是,这就是命。当我看着身边的小孩都能露出天真的笑容时候,我就发现,我和他们不一样。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我卑微的命运。为了改变这种命运,我不得不抛弃掉生命中的挚爱,比如亲情。
我拿着那张一百两的银票,随便找了家旅店住下。在房间里,我太过困顿而昏昏睡去,最后因为饥饿而醒了过来。店小二端来一大堆食物,我随便塞了两口,付过钱,就直接去了码头。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怕再呆在这个地方,会忍不住回去找子衿。只要一闭上眼睛,子衿那张着急流泪的脸就会出现在我面前,耳边仿佛还能听见他叫着“哥哥”的声音。
对不起,子衿。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等到我实现愿望的那一刻。
踩上去往京城的船,我最后望了一眼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奇迹地我却没有一丁点的留恋。这个地方,带给我的只有悲伤的回忆。我将彻底抛弃过往,开始自己崭新的人生。
集市的喧闹将我拉回到现实,看着围在周围的一大堆陌生人,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笑意。
我就知道会这样。当人们看见一个穿着糟糕的少年,却能弹出优美的琴声,没有谁不会为此惊讶。尽管这琴很破旧,我却有能力弹出它应有的味道。这就是我作为夏凌庭的自傲。
一个下午下来,我收获不少。京城的人果然不一样,给赏钱的时候一点也不吝啬。
弹完最后一首曲子,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这时,一个脸色苍白却秀美的男子走向我,我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站在那里。
“有事吗?”我问。
他说:“你学琴多久了?”
我说:“大概十年吧。”
他沉默了一会,说:“你……要跟我进宫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解释说:“我叫墨衍,是宫里的最高乐师。你愿意跟我回宫跟着我继续学琴吗?”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简直在喜极而泣。机会,没想到这么快便到来。
我故作平静,说:“我愿意。”
叫墨衍的男子笑了笑,说:“那你跟着我来吧。”
☆、一(1)
十一年后
春天一到,宫里顿时热闹起来。去年年末的时候李贵妃生下六皇子,三月,便是皇子的百岁诞辰。而在四月,太子要举行弱冠之礼。华乐殿因此也繁忙起来,乐师们每天都在紧张的排练曲子。
早上,墨衍派人来叫我过去。我不清楚是什么事,却不敢耽搁。墨衍是个相当严厉的人,宫里的乐师没有谁没被他骂过,尽管有的人心里不服,但也不敢说什么,因为他是当今皇上最为宠幸的乐师,他有那个权利。
我进宫十一年,只在宴会上见过皇上几次,一个已经步向衰老的男人,他的眼神里充满疲惫。陪在那种男人身边是相当无趣的,可是为了权利,没有人在意。但我不得不承认,要想一直陪在那种男人身边是相当困难的事情,因为到了那种年纪,很难对某个人某件事执着了,但墨衍陪在皇上身边十几年,至今还没有失宠的迹象,不得不承认他有他的过人之处。
我跟在墨衍身边十一年,对他的脾气已经大概了解。他不喜欢有野心的人,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排斥。我想,其中的原因,大概是害怕那个人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吧。所以,为了不让他怀疑,这十一年来,我一直毫无动作,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不让我做,我就表现得毫无兴趣,专心练琴,久而久之,他对我倍感信任。
我走到墨衍的房间,宫女进去通报一声然后把我带了进去。让我有些讶异,他的房间里还聚集了其他几个乐师。他们正在谈论什么,墨衍点头示意我坐下,我就坐到旁边的位置上,安静听他们说话。
“太子冠礼的晚宴曲目已经确定了吧?”墨衍问。
“是的,大人。”一个乐师回答,“现在只剩一个古琴独奏的人选还没有确定。”
说到这里,墨衍有意无意地看我一眼,我只是低头,并没有任何表情。但我的心脏却在“砰砰”直跳,我预感到,我等待的时机终于来临。
“我觉得这个就让凌庭来吧。”说这句话的是宫里的一个老乐师,他很喜欢讲些大道理,身边的人都很厌烦他,只有他在向我“长篇大论”的时候,我会安静的听着。在宫里,我尽量不得罪任何一个人,他们总有利用的价值。看吧,现在就是他们回馈我的时候。
“我觉得凌庭还不足以担任这个演奏。”出乎意料,墨衍竟然这么说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在这个宫里,只有我的琴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难道他有其他更好的人选?
我的心里充满疑问,却并不表现出来,依旧什么也不说,表情平静地低着头。
墨衍看看我,说:“我觉得白素更适合,你觉得呢,凌庭?”
白素刚进宫没几个月,他的琴艺根本无法和我相比,他这么问我,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目的,
原来……他是想试探我……
这么多年,他也没能完全信任我,不得不说他的警觉性相当之高,也或许如此,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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