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那哄劝般唤着名字的声音交杂上困惑的神色,深月紧咬住嘴唇。
这是无可厚非之事。
特意叫来的「游女」在床上嚎啕大哭,客人那方可是无法忍受的。无论深月的心情如何,那与「客人」是毫不相干的──
总算理顺了呼吸,深月伸出双手。将俯视之人的脖子,给绕上。
或许是说着「不打紧」的声音没有传过去吧,肯拉特仅是抚摸着依偎着的深月秀发,丝毫不见企图做些什么的征兆。
自己正被担心着,亦或是被怜悯也不一定。如此一想,心情变得更为难以忍受。
「非常,抱歉……让您看见这身丑态了。」
即便声音略为动摇,但总算是成了一句话。再次扬起脸蛋时,对上了欲言又止的湛蓝瞳眸。尽管想至少该当如此而摆出了笑脸,但肯拉特的表情动也不动。
该如何是好呢?深月拼命思索。
咽下一口气,深月起身。边祈祷着肯拉特千万不要讨厌自己的同时,捉住了身旁宽阔的肩膀,尝试轻轻地碰触肯拉特的唇。
在仿佛轻掠而过的亲吻之余,肯拉特依然定睛直视着深月。虽没有被甩开,但亦没有要回应的迹象,光是这样不安感便益发扩大。
再一次,这次是以舌尖来勾勒交叠的唇瓣深处。舔舐着宛若迎接般开启的齿列,探向更深之处。
即便如此却仍无反应的样子,深月于是心想是自己被讨厌了吧,背脊掠过一阵凉意。挪开颤抖的双唇之后,深月再也无法主动触碰他,也无法抬起头来了。
「……总是对客人这么做吗?」
平静的质问既可怖又冰冷,感觉仿佛被弃置不顾了一般。
即使由自己主动亲吻某个人这事儿还是头一遭,但行为本身却与平常和客人相交之事无异。这无从否定的疑问,让深月才刚察觉到的心情仿佛在胸中碎裂飘散而去。
既然被此般疏离,也不可能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了。
低声道歉后,挨近睡床边缘,放下脚。一面并拢凌乱的衣襟一面寻找脱下的木屐时,突然间从后方被抱上。
「你想去哪里?」
「……去楼下。若得以借用椅子一晚,明日便会回花街去。」
「是谁叫你回去了?」
随着声音,深月被拖回睡床上。
从可触及额头的距离低头下望之人的表情严峻,令深月全身缩成一团。
「说了等一下吧?虽然你说不要,但事到如今也不打算让你回去了。放弃吧。」
「──」
想说的话语,无法成声。
喘息般惊慌的唇瓣被封住了,被扳开齿列亲吻,掠住并固定那想要脱逃的下颔。凌乱的短袖和服自肩头被扯下,探入和服内衣的间隙内。
抵抗中的手臂给轻易抓住,按倒睡床上。因手腕骨那辗轧般的疼痛回过神来,深月于是全身泄气。
『放弃吧。』
方才听见的冰冷嗓音,萦绕在耳内深处。
这是深月的工作。在这层意义上,两者在时至昨夜为止丝毫没有差别。不同的是,对方是深月第一次喜欢上的人,仅此而已。
从眼睑顺沿至下巴、喉头的吻,落上裸裎的胸口。那撩拨下体的大手与搔弄大腿内侧的手指动作中,不难发现含带着焦躁。宛若探寻什么一般而啃啮着的亲吻,一一摸索上刚才被用力的指头所压按的部位。
「放松力气。」耳畔响起轻柔的嗓音。无力的膝头被捉起推上,深月阖起了眼。
「……呃──」
肯拉特十分谨慎,挺进身体的同时搂近深月,探索着赤裸肌肤的敏感之处。原本紧咬的双唇被修长的指尖划开,深月溢出嘶哑的声音。
被深深掠夺着,同时被施以宛若要探求咽喉深处的吻。背叛了那被撕成片片的心情,工作直至今晨的身体十分顺从地接受了这些举动。
一面被缓缓摆动,一面被低沉的人声催促睁开双眼。即使摇头却亦无法违抗再三重复的言语,深月轻轻睁开眼。当下与肯拉特四目相接,于是不自觉转过脸去。
「不要逃避,好好看向这边。现在,现在抱着你的人是谁?」
「……」
无法回答而只是一径喘息的唇,被对方的指尖抚触。被低沉且毫不宽容的声音追问着,深月总算是挤出声响。将眼前之人的名字,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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