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王后宫里。”
芙蓉帐暖,这女儿闺阁自然比不得别处,一路而来的风霜叫这暖意一洗而空,王后递了毛巾给他净面,赢祁不由失笑:“寡人不用。”
王后却不肯依,解释道:“今日天寒,大王润一润面,暖和些。”苏信你看吧,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想讨好寡人的人。
那娇娇软软的女儿手指触碰到他的脸,略带起一阵不适,全然不似苏信给他的感觉,只觉得粘腻无比,胡乱等了一会便不做痕迹地推开王后的手。
燕姬的笑容仿佛裂了一道缝,但只是短短的一瞬,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笑得愈发灿烂:“大王,饮杯酒暖暖身子吧。”
这样的天气里饮些酒也是好的,赢祁不由有他,就着燕姬的端来的酒爵仰脖一饮而尽。啧了一声:“好烈!”一杯下去竟有些晕眩,燕姬又递来了第二杯,笑容不减:“大王。”
赢祁心中有事,丝毫也未见不对劲,腹中的灼热感愈发强烈,而燕姬亦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男装,倒显得十分英气。
“大王,再喝一杯否?”处子的身体就这他手臂,仿佛故意地紧紧靠着他,隔着衣料传来的梅花香叫人欲罢不能。
“滚开!”却被赢祁粗暴地甩开,倒在地上的美人低声抽泣,幽幽然抬头见,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深深扎进赢祁的眼睛里。
“你现在可怜了,你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可怜寡人!”赢祁红了眼,仿佛眼前全部都是苏信冷冷拒绝他的画面。
燕姬见他歇斯底里地喊着,心里明白他说的定然不会是自己,心中凄凉,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不这么做,燕国就完了,她闭着眼,道:“大王,苏信错了。”一滴泪从她的脸颊滑过,天旋地转之间她第二次被赢祁抱了起来。
眼前是苏信的脸,那双蒙着茫茫海雾的桃花眼第一次如此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好像他是苏信的全世界一样。
好像做了一场旖旎的梦,天亮之后,梅花香散尽,一睁眼,身边没有人,赢祁下顿感松了口气,眼神一移,燕姬正坐在铜镜前梳妆,她穿着白色中衣,眼神平静。
赢祁猛得从床上坐起来,果然周围一片狼藉,掀开被子,入眼便是一抹刺眼的红,赢祁狠狠地盖上了被子,沉声唤道:“来人,更衣。”
更了衣,赢祁便头也不回地迈出王后宫中,燕姬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支柱,埋在梳妆台上哭了起来:“出去,你们都给本宫出去!”偌大的宫殿里,唯余她一人,一辈子那么长,却感觉好像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不是吗?
☆、第25章
思政殿中的蜡烛燃了一宿,秦王嬴政伏在案上,思虑良久。
闻昱从外间走来,特意放轻了脚步声,嬴祁自然听得出,便对闻昱招招手道:“啊昱你来了。”
闻昱刚要行礼,却看见嬴祁的眉头皱了皱,道:“不是说了么,这儿只有你我,不必那些虚礼。”兄弟君臣,自古只有其一,但他们又到底是不一样的。
“大王在愁些什么?”有些话,只有他们知道,甚至是嬴祁爱而不得的苏信都难以知晓的。
案头上搁着几卷竹简,有被打开的痕迹,角落里隐隐透出一个“燕”字。闻昱便心下了然了,他动动眼皮子,垂头默立着。
嬴祁猛的一抬起头,问:“七国之中,谁最弱?”
闻昱道:“自然是燕国。”
他低头沉思,确实,当今七国,只有燕国距离秦国最近且处于弱势,只是......
“莫非大王有挂念的人在燕国?”闻昱眯了眯眼,一针见血。
嬴祁不回答,闻昱又步步紧逼:“大王难道忘了,您迎娶燕国公主的目的?不过是假意和好,使之掉以轻心。”
压迫的视线从桌案之下的大殿中迫近赢祁,连空气都勒紧人的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闻昱看着他,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大王,您答应过臣的。”
似乎是想到什么极为久远的事,却仿佛还似昨日之事一般历历在目。那些血,那些恨,那些失去的生命,午夜时分,总是会问赢祁:王上可曾忘了对我等的誓言?
”不!”他喊出来,难得淋漓尽致地这样的吼出来:“寡人永远记得,那一日。”
那种血海深仇是再深的情感也无法阻挡的,你要盛世升平,我却要颠覆乾坤。
忽然想起那一日,苏信说:“你若答应我此生永不与燕国为敌,我便随你入宫。”却到底是错付了东君。
“无论谁,也不能阻挡寡人。”
闻昱满意地低下了头,很好,赢祁你并没有背叛“我们”,只有我们,才是最相似的。他看向赢祁,眼眸里是难以掩饰的火热,仿佛一只猎豹,在伺机窥得,所想要的猎物。
”大王,王后娘娘今晨早起不适,烦问大王可有空去看一看?”
闻昱看了看赢祁,又望着传话的宫女,似笑非笑地问赢祁:“大王可要去看一看王后?”
赢祁一皱眉,那宫女立马识相地退了出去,闻昱一向是最了解他的,便问:“听说上月清晨大王在王后宫里发了好大一通火,却不知为何。”
自然,赢祁是不想说的,被一个女人下了药给迷j这种事该怎样说出来?倒是燕姬,比起小时候来,胆色不遑多让啊:“哼。”
但看他面色铁青,闻昱也不敢多问,但是大约也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委婉地说:“大王可有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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