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止,昏暗一片的客厅里只有电视荧屏的光森森照着,余风脸上明灭不定,一双眼睛空洞地盯着电视,到广告了,也没换台。
刺鼻的消毒水味几乎将他扼死,入目满满的白,医生和护士行色匆匆地过来又离去,医疗仪器连续不断的电流声震得他再也听不到旁边的喧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红灯已然亮着,他只能把头狠狠埋进小臂下,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牙关咬得发麻。什么疼痛都感觉不到,外界的所有也在他眼里消失。他不信教,却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不停地祈祷。
直到一道超乎寻常的力气把他抡起来,迷茫地抬头,是一张熟悉的美丽面孔,此时已经被恨意扭曲。邗小鳗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很快左脸肿起,血丝自嘴角溢出。
余风任凭他一拳一拳狠狠砸在脸上,一躲不躲,合上眼睛,不愿去看邗小鳗眼里的恨。稍晚赶来的秦禹大力拉开邗小鳗,才阻止了这场冲突。
“小鳗,你冷静点,这是医院!”秦禹皱眉,沉着声音低吼。
旁边围着几个医生和护士,一直僵持着不敢上前,邗小鳗之前就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一样,没人敢上前拉开他。
“没有人想要这样的结果,你不想,余风更不想。我知道你难过,但冷静下来好不好,坐在那等会儿,我马上回来。”温柔地抱住他,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见邗小鳗依言不再冲动后,秦禹拉着摊在椅子上的余风往护士站走去。
“先别想太多,小鳗情绪是有些过了,但你也要理解他,他最疼小鱼了,这下成了这样,他一时肯定没法接受,要有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受着吧,过段日子就会好的。”秦禹在护士替余风涂药包扎的时候,在旁边说道。
余风点头,还是不发一言。
秦禹见他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也没再多言。
手术时间很长,长到余风再开口时已经几近失声。手术室的灯灭的瞬间,余风一把冲过去扣住了医生的肩膀,嘶着嗓子问他:“他怎么样了?”
肩膀那处被扣得生疼,医生白着脸道:“请放心,手术成功,不过病人伤势严重,具体情况目前不太清楚,需要看这几天的临床反应。”
“什么意思?”余风颤着声音问他,“什么反应?”
“换句话说,得先看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看着他道。
“什么?!”邗小鳗听到这话顿时冲上前,死死盯着医生,问他:“会醒不过来的意思是吗?”
医生被他们俩逼得头皮发麻,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这个病人身上伤口直中要害,加上没有及时送医,目前的结果已经不容易了,至于醒不醒得过来就得看个人造化了。看着还是个挺年轻的孩子啊,偏生卷到这种事情里去了。想到这里,医生也禁不住长叹口气。
之后的五天,邗小鱼都没有醒,又一次检查结束后,那天给他做手术的医生语气遗憾地告诉他们,要做好准备,病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怎么可能?!电视的光还在明明灭灭,余风脸猝然皱紧,这让他怎么相信,明明还这么年轻,却被告知要与病床度过一生。不!他没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一定会有办法的,中国不行,就国外,一定会有人能治好他的,不惜一切代价。
不知不觉,一个月悄然而逝,邗小鱼依旧没有醒过来,戴着呼吸罩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只有床头仪器里不断起伏的线告诉他们,他是活着的。邗小鳗辞掉了之前的工作,直接住到了病房里,好方便照顾邗小鱼。小鱼的事,他们没有告诉邗家父母,只说他最近去外地出差,很忙没时间回家,邗爸邗妈不是多想的人,笑笑便说知道了。
邗小鳗已经不再和余风说一句话,无论如何这一点,秦禹劝不动他,也就随他去了。余风摇摇头,表示没事,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可能连这人的脸都不愿再看见,现在还默许他出现在病房,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事了。
这些日子,他停了一些通告,跑尽各地医院,把邗小鱼的情况仔细和医生说了,换来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尽管如此,他还是会在下一班航空来之前,迅速调整好心态,继续去寻下一位医生。
白雪说他疯了,是,他是疯了,努力练就的演技此时运用得炉火纯青,对着医生一直是一副和煦的姿态,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却好像失了灵魂,有时候就那么坐在沙发上一整晚,不用吃饭,不用睡觉。
诚如之前的约定,那个男人派了三五个人一直远远跟着他,无论他去哪都在那些人的保护圈内。那天,他问余风想要什么,余风只说了一句话,“不要让媒体知道小鱼和他的事情。”他答应了,邗小鱼这件事情本就是他们的失误,他们也寻了很多医生和专家给他治疗,但却一直没有成效。
他们很清楚,这件事已经希望渺茫,但没有一个人说放弃的话,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出口,这种事情,一说出来了,就好像再无希望。但他们是绝对不可能放手的,哪怕再难找到,哪怕再不可能。
第79章 三年后
“余风!”邗小鱼使劲推着压在身上的沉重身体,“痛啦...”尾音轻颤,透着一丝压抑的委屈。
果然,身上的重压马上撤去。明明还是没睡醒的迷糊状态,却紧紧扣着他的肩膀,满是担忧地追问:“哪里痛?走,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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