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云之阙近来有意地在收容各门各派‘容貌姣好’的罪人,这也许就是他们的罪过吧。”师父只是笑笑,转一想,又道:“你说跟著你一起来的那个用白纱遮面的少年叫什麽名字?我之前没听清楚。”
我道:“您说的是楚霏微吧。”
“他姓楚……”师父眼光闪烁。
“是的,之前当著他的面,我不方便跟您细说,其实他便是当年的镇南王,现今的九宫城主楚慕仪的孙子……”
我还要往下说,师父却摆摆手,道:“好了,我知道了。”
我心生疑惑,却也不好向师父追根究底,便只是问道:“师父预备在这里住多久呢?”
师父道:“方丈让我住多久我便住多久,反正他们总归是要下山去的,届时我便向方丈告辞,他也拦不住我。趁著我在这里的时候,你们有什麽事情要办就尽快办了吧。”
我看著师父,有些依依不舍:“师父是要回天驹去吗?”
师父点了点头。
我道:“我以後还能回天驹看望您吗?”
师父微笑道:“随时都可以。”
☆、第四十二回
我和师父小叙了一阵子,想起楚霏微他们还在等我,我便暂别了师父,离开小院去找他们。
哪知道我才走入枫林小径,便瞧见朔方流迎面朝我走过来,他走得很急,神色慌张,走到我面前也没有停下来,只是与我擦肩而过,仿佛没有看见我。我扭头看著他越走越远,正预备叫住他。这时,有人先开口喊了我一声,我转回头,看向前方,楚霏微和温春子正快步朝我走来。
我迎上前去,问道:“朔方兄是怎麽了?”
温春子道:“我们到处走了走,没找到路妙,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带发修行的僧人,我和霏微正要向那僧人打听消息,朔方兄却慌里慌张地走开了,我们叫也叫不住他。”
“那我们要不要……”我正说著,忽然瞥见远处的枫树底下有个人正在窥视我们,我便冲温春子和楚霏微使了个眼色。
他们收到我的暗示,便都扭头看去。
枫树底下的人见我们三人都朝他这边看,便知道我们已发现了他。他只犹豫了一下,便迈开脚步朝我们走来。
楚霏微和温春子只一眼便认出他就那个带发修行的僧人。
温春子笑道:“没想到这位师父也跟过来了,这倒好,省得我们再回去找他。”
我看著那僧人,只见他肤色苍白,头发黑白相间,皮肤却保养得很好,连一丝皱纹也没有,看不出他已上了年纪,并且他的容貌极美,世间少有。
我等他走到近前,便问道:“敢问师父法号?”
“贫僧法号弥寻。”僧人合掌向我们施了个礼,“请恕贫僧鲁莽,贫僧刚才躲在树下,并非有意窥视施主,而是有事相问。”
楚霏微合掌向弥寻回礼,道:“我们正好也有问题想请师父为我们解答。”
弥寻道:“请施主先问。”
楚霏微也不讲客气,立马问道:“师父可知道神医路妙在哪里?”
弥寻回道:“路施主正在禅房为伤者医治,施主们若要见他,最好是等到明天早上,届时屠魔大会将在雁落堂举行,路施主也会出席。”
楚霏微道:“谁受伤了?”
弥寻道:“各门派派去雪袖峰打探敌情的弟子。三天前,他们被人遣送回来,都受了重伤。”
楚霏微点点头,道:“我没有问题了,师父有什麽问题要问我们呢?”
弥寻忽然变得犹豫起来:“先前走掉的那个孩子是施主们的朋友?”
我们三人听了,都颇感疑惑,因为他的语气、神情和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似乎变得胆怯、悲切起来。
楚霏微道:“他是我们的朋友,师父认识他?”
弥寻连忙摇头,然而又犹豫著问道:“他过得还好吗?”
楚霏微笑道:“怎麽说呢,也不能算差吧。”
“那便好、那便好。”弥寻欣慰地点了点头,“施主可否替贫僧捎句话给他?”
弥寻见楚霏微点头答应,便接著道:“请施主告诉他:我会一直在这里等著,等他原谅我。”
夜里,回雁寺的僧人为我们安排了住处,又送了斋饭给我们。我们三人围坐一桌正准备动筷子的时候,朔方流才慢慢悠悠地从外面荡回来。
温春子笑道:“你吃饭了没有?”
朔方流摇了摇头。
我们三人便都向他招手,叫他过来吃饭。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前坐下,拿起他的那副碗筷。
“看你,吃饭的时候背上还背著两把剑,累不累呀?”温春子说著,起身去帮他把剑解下来。
“有位师父叫我们捎句话给你。”楚霏微顿了顿,见朔方流无动於衷,便接著道:“他说他会一直在这里等著,等你原谅他。”
朔方流沈默了片刻,忽然道:“他为什麽没死?若是死了,或许终有一天我会遗忘掉那段仇恨。”
我忍不住问道:“你和他是什麽关系呢?仇人吗?”
朔方流冷笑道:“他没告诉你们他和我是什麽关系吗?”
我们三人一致摇头。
“他也觉得自己不配了,是吗?”朔方流若有所思,喃喃地道:“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第二天早上,我们先到枫树林里的翠竹小院跟无觉圣人会合,再一起去雁落堂。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偌大的厅堂已被人挤得水泄不通,然而众人见无觉圣人来了,都纷纷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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