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听话的病号比了一场。
幸村本以为自己虽然不是职网选手,可实力也不比职网差什么,龙马这人从未看过他在网球方面的成绩,平时的运动也应该是作为模特要保持身材才去做的,实力应该不太强。
可这份轻视很快就让幸村被龙马拿下一局,看着对面人挑衅的表情,幸村斗志也上来了,于是就认了真,使用了灭五感。
谁知,他的招数最终却被破解了,比赛最终以6:4结束,幸村败了……
所以他是不解的,他很清楚龙马当时是真的中招了,可为何他在看不见、听不见、感受不到的情况下,却还是能握紧手中的球拍打下去呢?
龙马没回答他,只是扶着气喘吁吁的幸村溜回病房,等幸村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就看到同样打理好自己的龙马蹲在他的桌子边上,看着上边摆着的苹果满眼渴望,却不动手拿着吃。
幸村知道他不是和自己客气,他只是胃里长着肿瘤,所以吃不下了。
那一刻,幸村是真的不懂这个人了。
他不是什么安分的病人,只要还能动,就变着法的折腾,最扯的一次是某个烟花大会时,他居然还威胁忍足开车带他去海边看烟花,忍足不答应,他就准备自己去。
忍足还是屈服了,他一边吐糟着:“我看你就是瞎折腾!”一边叫自家堂弟把他原本泡妞用的敞篷车弄了过来。
于是一个断腿瘸子开着车,副驾驶座上是幸村这个准半瘫,后座上是龙马这个胃癌患者,三个人一路朝着海边飚去,速度还挺快。
在龙马的要求下,忍足调了一个摇滚频道,声音开得震天响,几个病号就一边吹着风一边跟着吼,居然还挺爽。
后来烟花大会的烟花也很美,硕大的火花绽放在夜空中,又零零散散的落下星子,看得人心中迷醉。
幸村侧头,就听见龙马对着大海大喊,“啊——”地一声。他是真的因为那场盛大美好的烟火开心,忍足也在旁边跟着喊,跟着乐,快乐这种情绪是能传染的,于是幸村也笑开了。
大概也就是那时候起,幸村和忍足、龙马成了哥们。
这对他们三人来说并不容易,幸村是自己性格的问题,看似温和,其实有时候还挺不讨喜的,说话会一针见血的戳人家痛脚,其实很找揍,只是没人揍得到他罢了,而忍足看似亲和,实则内心心防很重。
可稀里糊涂的,他们三人却处得不错。
幸村后来想,也许他们三人有点像心灵之友,因为他们同样聪明、看得透,反而更加能够互相理解。
后来,忍足出院了,他们两个病恹恹的家伙就凑在一起,有事没事聊个天,也算互相做个伴,幸村病发时很是痛苦,龙马也会守在他身边,一边冷静的按铃呼叫医生,一边拍着他的背,抹去他的惶恐不安。
也是因为有龙马这个淡定的家伙在身边,所以幸村的情绪也非常好,两人一起打麻将一起吐糟医院的饭菜难吃,居然也把住院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一来二去,幸村也知道了龙马过去的经历——少年丧父母,年纪大点,抚养他的舅舅也去了,最近血缘不算亲近,却一直互相依靠的表哥也不在了。
而另一个堂哥龙雅,却是龙马操心他多一些。
算起来,龙马是真的无依无靠,一个人独自撑着走了这么久,时尚界的风言风语、病痛的折磨,想想也知道他很难,相比之下,幸村简直可以自称一声“人生赢家”。
可龙马比幸村坚强乐观得多,他的身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失落和无助的情绪,给人的感觉就是“我尽了人事,后续看天命,但我没有留下遗憾。”
面对医生下的通知书,他点点头,积极面对治疗,可也淡定的留了遗嘱,似乎失败也能坦然应对,时不时的,幸村还能看到这家伙蹲在楼底下的草坪上陪孩子玩,逗真田从幸村家带过来的哈巴狗。
用忍足的话说就是“他身上有股没心没肺的狗劲”。
但要幸村来说,那不过是看透自己的前路艰险,却依然能够冷静透彻,坚强的一步一步走下去的毅力,以及能面对任何结局的勇气。
后来他们打麻将的时候,幸村还在龙马的介绍下,认识了他的另一个哥们——白石,他们相处的很好。
幸村发现,白石和越前的人生观,其实有一部分是很相似的。
白石曾在全国大赛失败后,对他的队员说“虽然很遗憾,但人生中也是有很多事情不能如愿”,龙马也很清楚得懂了这一点,他们都很豁达。
只是龙马大概还是比白石的性子拧一点的,掐住命运的咽喉时,他的力道也一定更狠、更大,因为如果他不那么倔强、努力的话,就真的很难走下去。
但无论面对多么艰难的命运,走过后他也不骂贼老天为何让他如此不幸,只是耸耸肩,来一句“这一路我走得不错。”
而幸村的过去龙马也知道了,面对他当年不折手段,使用灭五感也要获胜的举动,龙马不褒也不贬,只是给了他一句:“你的过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是了,只要自己走着自己的路,问心无愧,那么其他就没关系了。
幸村恍然,心中的结就这么被对方一句话打开。
后来某一天,真田来看望他的时候,突然说道:“看到你现在的状态,我就安心了。”
幸村愕然,回问道:“安心?难道我以前的状态不让你们安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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