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先生是大家中的大家,受他影响者何止百万,且不局限在宏国里,四海之内皆有他的门徒,传播他的思想,甚至也是一些皇家的信仰。不知你说的孔子是何人,让人与他相提并论?”
晏栖桐没法讲。也许她会到这里而不是别处,也是因为虽然在不同的时空里,但却有着类似的历史进程,历史人物。
“我也不知道,脑子里突然出现的名字,也许是某个熟人罢了。”每当遇上无法解释的事,晏栖桐就会抛出“失忆”的法宝,通常这个情况下,桑梓就不会再继续问了。但今天桑梓还是说话了。
“我看你识字似乎非常吃力,”桑梓沉吟,“你还能写字么?”
晏栖桐心中一惊,说来她从醒后起,就再没握过笔了。
桑梓见她如此,指了指书房:“我桌上放了一张药方,你去抄一份给我。”
“我不懂药,怕写错了误事。”晏栖桐捏紧了书,低头呐呐道。
“没关系,我会查看。”桑梓柔声道,“你去练一练,也许会想起些东西来。”
晏栖桐无法,只好转身去了书房。
桑梓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微冷。若说一个人会失忆,她信。但失忆者往往只是把些不愿触碰的事物深藏于心,不过是种自欺欺人罢了。她信晏栖桐忘了自己是谁,做过什么事,但看书识字这种事也一并忘了,她倒好奇了。
晏栖桐蹭回房里,轻轻合上门背靠了上去。她开始闭目思索。
人说恨一个人,不是让这个人去死,而是叫这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桑梓对她应该是无感的,那个宝桥似乎也只是看不惯晏栖桐的某些做法而已。这都谈不上恨,但她呆在这里确实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觉。每日里倍受讥讽还有疗伤的苦楚都使她陷入深深的混乱中。宝桥未走的时候,她曾因上药而崩溃地大叫过一回我不是晏栖桐,我不是——可是宝桥说,对,你不是,你是晏流光嘛,我知道。
于是她也知道了,无论她说什么她们也不会相信的。而那时候她每天能清醒地去想这件事的时间也是很短暂的,总是在昏沉中醒来,又昏沉着睡去。
但现在,她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想法。
在她慢慢摸索着括向桑梓的求证里,她都发现书里面的这个世界,真的不是自己的那个世界。没有熟悉的朝代名称,换之是说十遍可能也记不住的国家名字,完全没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雄壮。
如果是在地球的另一端,即使是未曾开化的地方,哪怕用走的,迟早有一天都可以走回家去,可是不是同一个空间的话,回家的路在哪里,甚至方向在哪里?更甚于,当她进入这个人的身体,那这个身体的主人又在哪里?她是去了自己那里,还是在别处游荡,又或者完全灰飞烟灭。
每每想到这里,晏栖桐都会觉得至寒至冷的空洞,那种茫然的幽深无人能懂,便越发的让她紧缩了自己。
一切太诡异了,她只能尽量不动声色的用晏栖桐的名字先活下去,以伺良机。所以,她早就决定在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面目又是否真的有回家之路以前,她是绝不会再透露自己的底细的,无论对谁——虽然对方也许不会相信。可是要如何事事隐瞒是件很费脑力的事,好在她面对的只有一个人,且这个人不知晏栖桐其人。
但桑梓竟然以那种探究的目光寻过来了,这不得不让晏栖桐心生警惕。且先不说自己原本是个左撇子无法用右手写字,单就毛笔这东西就够她吃尽苦头了。没有朝夕可练就的神功,她只好动些其他的法子。
半晌,晏栖桐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中间的那一壶茶上。
茶是新沏的,她刚想喝,因太烫了所以放下才想起桌上书里的人物来。
晏栖桐盯着那处咬了咬牙,走过去,左手拎起茶壶然后将右手伸了出去。
☆、第七章
桑梓坐在檐下的藤椅里等着,并不心急。只是似乎那里头太安静了,好像这园子里只有自己这一个人。不想她刚准备起身,就听到书房里打落东西的声响,她便皱了皱眉。
书房的门被打开了,原本应该在俯案书写的晏栖桐立在那面无表情地问道:“有烫伤药吗?”
桑梓的目光落在了晏栖桐伸出的右手心上。那里光滑的肌肤已经红肿起来了,而掌心中那些命定的纹理,像蝶背的斑驳符号,却有种失真的错觉。
“药柜二层有只金色的小盒子,去拿来。”
虽然是要伤了手的人去拿药,晏栖桐却不敢多说什么,转身进了药房。
桑梓的这片药园子从外面看起来不值一钱,最宝贵的地方却是在这间并不起眼的药房里。外面看起来中是间平实的小屋,里面却是掘地三尺另有乾坤。地面以上是制药的所在,各色齐全;地面以下却是四面墙满满的药斗,看那材质也分不出是什么木头,但能知道是常年不腐不败,还很干爽利于藏药。
下到药柜二层晏栖桐找到了那只金色的小盒子。那不只是金色而已,应该是纯金打造的一只药盒。没有一丝毫的雕琢,就像被炼了的一块金,很奢华却很低调的搁在那儿。
拿着金盒晏栖桐回到屋外,桑梓还在那张藤椅里,其实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她是可以一整天都一动不动的。但她不是自己应该去好奇的人,所以晏栖桐从来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这么安静,近乎孤僻的安静。
桑梓打开金盒。盒子里的药只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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