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换了拖鞋走过来,把手放在我额头上说:“嗯,不烫了。”
我眨眨眼睛:“当然没事了,我这么坚强的人。”
江沉笑了,没说话。
看到她笑,我立刻什么情绪都没了,真是不争气!我暗骂自己。
这几天江沉的稿子拿到出版社审稿去了,又不用开始写下一篇,因此连带着我都闲得不得了。
晚饭后,江沉提议去散步,我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个无聊的人便结伴去散步。
下午下过雨,空气还算是挺干净,夹着点泥土的味道。
素安景园其实是个挺小的小区,所以治安特别好,路两边都是密密的香樟跟梧桐,只是梧桐到了这个时候叶子也掉得差不多了,剩了几篇枯叶孤零零的在枝头摇晃。路上人不多,楼房皆是复古红棕色系的,天色一暗,有股子说不出来的韵味。
路灯渐次亮起,我看着静谧的环境说:“自从住到这里来,还没有好好地走一遍,没想到环境挺不错的嘛。”
“当时我住的时候人更少,就是看中了这里安静才过来的。”
我点点头,不远处有人在遛狗,是一只挺大的金毛,我一直都挺喜欢狗的,于是指着它说:“快看!好漂亮的金毛……”
江沉看着我笑了笑,对着金毛喊:“巴克。”
下一秒,金毛便拖着主人欢脱地奔了过来。
金毛欢喜的甩着尾巴,鼻子都皱了起来,亲昵地蹭着江沉。
江沉蹲了下来,摸摸它的头:“好久不见了巴克,想我了没有?”
巴克“哼哼”地叫着,乖得不得了。
巴克身后的主人也笑了说:“江沉啊,最近怎么不过来坐坐了?蛮记挂你的……”
“嗯,前一段挺忙的,这几天就闲了。白姨最近怎么样啊?”江沉抬着头问。
“嗨,还能怎么样,就这么过着呗,平平淡淡挺好的……”这个白姨看起来三十五六的样子,一身运动装,中分长直,笑得一脸和善,不胖不瘦挺匀称,并未因为上了年纪或者有了孩子就走了样,她转而打量着我说:“江沉,换女朋友都不告诉我?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
我赶紧摆手:“不是不是……”
没说完,江沉就笑着说:“这不总是没碰到您嘛。”
她……什么意思。我瞬间愣了。
“算了算了,说不过你!小姑娘挺标致啊,比原来那个可爱多了,你叫什么名字呀?”白姨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余光瞟着江沉,她只顾着逗狗,没一点反应。
我没办法只得说:“阿姨好,我叫苏漫。”
“别阿姨阿姨的,跟着小沉叫白姨!”白姨嗔怪着说。
我也笑了出来:“哎,好,白姨。”
“这才乖嘛,走,江沉啊,带漫漫去我店里坐会?”
江沉起身道:“好啊。”
白姨牵着巴克在前面走,我赶紧压低了声音问江沉:“什么情况?我怎么就成了你女朋友?”
“你身体不要紧吧?”江沉看了看我问。
“我没事……不对,你还没回答我!”
白姨自己开了一家名字叫e,店面不大,门口有个小院子,皆是些郁郁的常青树,也有不少盆栽菊花,只是盛开的季节过了,有点焉。
进了门却别有洞天。蓝白地中海风格的布置,很是干净明朗。天花板很高,中间是仿古的旋转楼梯,布置得很精致。里面空间很大,不少小情侣靠着格子窗相拥着簇在一起,墙角靠窗则是一台纯白的老钢琴,韵味十足。
白姨帮我们点了两杯玫瑰奶茶,说:“苏漫第一次来吧,白姨请你们,当自己家好了。”
我们挑了个临窗的位子,巴克乖巧地趴在桌子下面,外面缤纷的灯光与浓重的夜色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杯光鲜亮丽而又年代久远的红酒,品一口便足够回味许久。
白姨热情的很,便为我们弹了一首钢琴曲,由于我对音乐没什么造诣,因此听不出名字,只是隐隐觉得这白姨肯定也是有故事的。
回去的路上,江沉说的证明我没有猜错。
这白姨也是个女同,好不容易争取到跟恋人在一起的机会,原本以为能一直厮守到老,没想到在一起第三年恋人便死于车祸。白姨倒是看的挺开,反正再也爱不了谁,大不了一个人终老,开了家小吧,名字就是恋人的英文名——eileen,白天喝喝咖啡或奶茶,晚上和朋友们小聚,生活倒是惬意得很。巴克也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领养的。而刚刚弹的那首曲子就是两个人一起创作的。
“这感情一定很深吧。”我惋惜道。
江沉点点头:“是啊。我认识她的时候就是这样,看起来挺乐观。其实这样倒也挺好,有属于自己的一份闲职,一些朋友。能用一生来怀念年轻时候的人与事,也是挺幸福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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