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抽出了手。钱赢仓促抬头,林嘉彦吃惊地发现这货的眼睛里居然盛满了委屈和悲伤,他窒息片刻,到底还是爆发了。
他咬字清晰语速极快地怒斥了一长串出去。
“那么什么?那么赶紧去跟别人fēng_liú快活是吗?你想的不就是这样吗?五年前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站起来也有这么高,躺下也有那么大。遇到事儿了就只知道往自己那污糟世界里一缩,当大哥有瘾,一个人把事儿都扛了还自觉挺伟大是吗?!”
林嘉彦死死盯着钱赢,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最后一句。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能承担,你凭什么一个人就把什么事都决定了?你是不是忘了,我林嘉彦,也是个男人!”
他没控制音量,林小少爷原本就不是懂得收敛和看人眼色的人,午夜时分的酒店大堂安静得要命,在这一长段怒吼之后,值夜班的门童和前台都悄悄地转过了脸去,以最佳职业操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毕竟这种级别的酒店,对住客之间发生任何事都不允许露出大惊小怪的神色。不过……这两位之间,还是教见多识广的酒店从业者们有些看不懂。
明显那位个子大的先生更加气势逼人,但是此刻却像是被骂得抬不起头来。而另一位气势汹汹的漂亮人物,这一通发泄中像是整个人都被点着了,熊熊怒火中那张脸蛋炫目耀眼而不可逼视。
完全猜不透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林嘉彦当然不会注意到围观者的微妙琢磨,他眯着眼看钱赢,深呼吸之后才能尽量找回平稳语调,他试图还回到一开始时的平静冷漠,但酣畅淋漓的本性一旦释放就很难再戴上客气疏离的面具。
于是他就只有猛然推开了面前的小茶桌,站起身从另一面绕了出去。
“你说江湖险恶,叫我别这么天真。我做到了,你开心吗?”
说完这句之后他抬腿就走了,没顾忌身后的钱赢是不是更伤心,还是说有可能会追上来。在那些糟心往事全部都翻出来再说了个清楚之后,他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无所谓了,钱赢让他伤心了整整五年,如今找上门来,那么大家就都别好过。
他大步向着电梯走去,头也不回。
钱赢转头在那片暗淡的厅堂一角看他背影,整个人都落在了昏沉光线里。
林嘉彦气势汹汹地上了楼,刷卡进房,他甚至顾及不到季昀是不是休息了,就着满腔不能平静的暴躁和愤怒,他进了洗手间转了一圈,想不起来要干嘛,之后走了出去,看到季昀正懵然不解地在另一张床上探起身来,似乎是被他吵醒了。
他生硬地说了句rry,然后拎了套自己的衣服,丢下一句。
“我换个房间,……一个人。”
说完他就出去了。
季昀莫名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躺下去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睡。
林嘉彦走去电梯口,拿起楼层电话接通前台,第一句话就是:“大堂吧那个傻逼走了吗?”
对方显然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您好,那边似乎确实还有位客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给我再开一间,房卡送上来,我在16楼等。”
啪的一声电话撂了。
酒店办事效率很高,不过几分钟,电梯门打开,一个服务生客客气气送来了一张新房卡。林嘉彦终于有了独处空间,他进门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恶狠狠地摔上了门。
假如能摔到另一个人脸上就更好了。
他把自己重重地扔进了宽宽大大一张干净床铺上去,脸埋在厚实q弹的被褥里头,发狠地又捶又踹了一阵子,奈何星级酒店的床品质量太好,任由他发泄撕扯了半天,也不过是揉搓得满床凌乱,林嘉彦最终气喘吁吁地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了好一阵子的神。
他没有去想钱赢,五年前的、五年后的,他要把这人全部驱出脑外。让这小王八蛋爱死哪死哪,只要别再往自己跟前戳。
林嘉彦想着想着忽然笑了下,然后翻了个身,拖了个枕头来抱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又揉了阵子,最后居然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
林嘉彦在极度疲倦的梦境里浮浮沉沉了一阵,他像是什么都没有梦到,又好像在一团乱麻里缠裹了很久。他的眉尖在昏沉睡眠中蹙了起来,然后一翻身。
咕咚一声,整个人滚到地上去了。
他含糊痛呼了一声,晕头转向还没清醒,想是要继续睡下去,但是脑袋撞疼了,微微钝痛固执地敲打意识,逼着他清醒。他到底懵懂地睁开了眼,愣了半天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地上,然后坐起来认真地想。想着想着,胸口一缕尖锐的疼痛,让他呼吸一紧。
之后他就把视线投向了床头柜上的电话,白色电话机安静蛰伏,勾引着他伸出手去。
林嘉彦瞪了那东西半天,最后蔫了吧唧地爬过去,就这么靠着床边坐在地毯上,勾了听筒下来,按下了酒店前台的电话。
他的声音还带着惺忪的微哑,听着便仿佛格外软弱和善,他问接电话的甜美女声。
“大堂吧里还有人吗?”
对方让他稍等,片刻之后回答他:“没有人,先生。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
林嘉彦愣了一下,一句反问轻而易举地就漏出了喉口:“没人???”
“是的先生。”
林嘉彦呆了几秒,之后嘴角微微撇了一下,直接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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