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打量他,心里很是一番合计。他原本想着,孟澈身体康复、估计是来见见他这旧友好确定他无碍,不日便要返回碧影轻雾峰继续修炼。再说,自己现下身上乱七八糟的糟心事缠着,也不便久留他,还是得寻一地将话先说个清楚。如此一想,宣逸便将他引到灵水镇一处人不太多的酒肆内,打算好好请他吃一顿,顺便叙旧后,再请孟澈赶紧离开此地。
两人刚一入酒肆,正拿着苍蝇拍百一震、来了精神,屁颠屁颠地颠到孟澈这位“贵公子”面前,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哎呀!公子今儿来的可巧,位置还余不少,您看您是坐大堂呢,还是我给您安排雅间儿?”
“嘿!我说伙计,今儿是我请客,你怎么不问我呢?”宣逸挺起脊背,将一手背于身后,另一手摸了摸嘴边两撇小胡子,装模作样道。
店小二一看孟澈身旁矮了一大撮的青年,忙轻轻佯装拍了自己一巴掌,奉上笑脸迎上去:“哟!道长有礼!小的该死,您看您是坐哪儿?”
“这还用问,自是雅间!”宣逸将两手负在身后,慢悠悠跟着小二上了二楼雅间。
孟澈自始至终不发一语,只管跟着宣逸到了雅间、安坐于他身旁。
宣逸环顾雅间,进门有锦绣屏风绣工精致、墙上挂着泼墨山水,八角红木桌被擦地光洁如新、杯碗瓷碟皆是清一水的上等青瓷,宣逸点点头,心下满意道:不错,如此雅间,才不算亏待了孟家小郎君。当下朝着小二笑眯眯道:“不错,照着江南清淡口味,来两个冷盘、两个炒素,再来一个小荤、一份儿清汤,两份米饭、再烫一壶小酒来。”
宣逸不自觉间全按着孟澈口味偏好点菜,一溜儿说完大气不带喘一口。
有帷帽遮挡,宣逸和店小二自是瞧不见孟澈容貌,便也错过他此时眼眸内的精光一闪。
小二忙点头表示记下,又得宣逸嘱咐来一份五色瓜果,便乐颠颠地退了出去。
少顷,饭菜和瓜果便被一一送来,观之色香味俱佳。
宣逸挥退了小二,见房门被带上。左手食指、三指并拢、轻轻一挥,施了个隔音术以防隔墙有耳,之后才开口道:“来,立雪兄,我今天难得请客呢,快吃快吃。你长途跋涉,该当多吃些才是。”
孟澈将帷帽摘下,听他唤自己为“立雪兄”,眸内微微一暗。以往两人还不太熟悉之时,宣逸时常如此唤他。待两人熟络起来,宣逸便时不时的“孟澈”“立雪”的乱叫,他也从不生气,毕竟关系好的平辈友人之间,时常直呼其名或是直呼其字,但凡加上“兄”或“弟”的,皆是为了礼貌客气,反而不如直呼名字显得亲近。此时宣逸刻意唤他为“兄”,不知他是作何打算。思及此,孟澈便不由将目光停驻在宣逸脸上。
说罢,宣逸避开孟澈的视线,也不等他言语,当下闭嘴不言、只顾埋头吃饭。
还是先吃饭再说,若是先谈话……只怕这顿饭就吃不成了。他倒是无所谓,可不能饿着孟澈。
孟澈见宣逸低头大口吃饭,沉默片刻,方才拿了筷子用膳。
宣逸一阵风卷残云,吃的虽快、却还算文雅。等到孟澈用完膳放了筷子,宣逸才举起酒壶,为他和自己各自倒上一杯。
孟澈知道宣逸有话要说,也不端酒杯,端坐在位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他,等他开口。
宣逸将酒杯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斟酌好一阵儿,才开口说道:
“立雪兄,你知我家逢变故,再不是以前的宣行言了。”宣逸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瞅了孟澈一眼,见他面不改色、猜他多少已知晓一些内情。于是,又垂下眼睛看往他处道:
“此餐就当我们情谊已尽,我自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送,天涯海角、若今后有缘、来日再会。”说完,也不等孟立雪开口,举杯一饮而尽。
原本以为孟澈会生气、抬脚便走。谁知孟澈听完,却是不动如山。须臾,才听他咬牙开口道:
“……休想。”
宣逸难得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悦是如此明显,不由一愣,脱口问道:“什么?”
“休想就此与我撇清关系。”孟澈反常地失了仪态,宣逸听他几乎咬牙切齿,不知他是被气的还是怎的,担忧地抬眸望去,却意外瞧见孟澈双目泛红,神色黯然。
宣逸料到他可能会生气,毕竟才刚见面就赶人的可不多见,也许孟澈还会由于自己的直接无礼给自己冷脸看,却完全没料到他会面露凄楚之色。
宣逸见他如此,纳闷又心疼,苦笑道:
“孟立雪,你是不是傻?你跟着我干什么?我现在一身的糟心事儿,小命难保、穷得就快喝西北风了,你为何要跟着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孟澈眼睛里渐渐布满红血丝、胸腔起伏骤然明显起来,模样有些骇人。
宣逸从未见他这般过,不自觉地放软声调哄劝:“不是你不好,不是你有任何过错,只是我现下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去做,你跟着我,我恐会拖累于你。再说朋友一场、终有聚散,等我事办完了,自然会去寻你再聚。我之前欠你声再见,现在你来了,我也有机会好好和你道个别……”
听宣逸好声好气解释一通,孟澈亦知自己此时失态,遂努力调整呼吸气息,半晌后方才恢复常态,一双似冷泉般的眼眸中布满坚定:
“行言,你所遇之事,二哥已和我说过。先不论其他,若是我此刻身陷危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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