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心里的疑窦越来越深。想起他拽着尹航的手在墙边起来时,那几乎没有的脉搏……
金色剑光乍起,林奕持剑飞来,武鸿安毫不示弱,与林奕打在一处。
那护卫先时还只是看着尹航,眼见武鸿安落了下风,脚一蹬,拿着短刀直扑林奕。
两人夹击,林奕显得有些吃力,武鸿安无心伤他,终于在打了几十回合后将剑柄狠狠打在林奕手腕,铮地一声,长剑落地。
失了剑的是林奕,他咬牙收手,右手腕上血流汩汩。
“你……”武鸿安愣了,他正要冲上去问问林奕是怎么了,脑中忽有一个想法闪过,林奕他不会是——
扑通——尹航趁他们打斗,跑出没几步便倒地不起。
林奕手一挥,黑色雾气弥漫开来,武鸿安屏息,却见那雾气迅速凝成小鬼,呼啸着扑过来。
堂堂南阳侯,竟然修这种阴邪法术!
武鸿安被小鬼拖延,林奕已带着晕倒的尹航不知去向。
*
早就想到过逃跑的后果,但尹航没想到事实更能让他“惊喜”。
他的四周黑乎乎的一片,空气稀薄,手脚酥软。
费力辨认一番,尹航挫败,他闭上眼,狠狠地吸了口气,摸了摸旁边,原来他躺在一个密封窄小的空间。
多年的制棺经验让他想起了不好的预感,他动了动脚趾,费了一些时间才把脚往旁边挪动,膝盖首先撞到硬实木板。
“系统,你不是有截屏拍照功能吗?拍一张。”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一道白色闪光过去,头顶的黑色木板现在眼前,而这种木质,他似乎哪里见过。
系统把照片给尹航看,照片里是他苍白的脸。
他躺在一副棺材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上方出现一线光亮,有人正站在上方注视着他。
尹航保持不动,他感觉到那人抚摸着他的脸,动作缓慢留恋。他的嘴巴被打开,那人含着什么渡了过来,味道一如以往的汤药,苦涩难闻。
等到汤碗见了底,那人把碗放在一边,重又俯下身来,对着他的嘴唇亲吻。
往复许久,极尽缠绵。
那人微微松开手,嘴唇分离,便听到尹航道:“我是否该庆幸你没有奸.尸的爱好?”
林奕一顿,脸色变得惨白。自带师傅回来后,他无时无刻不紧张地看护照料生怕师傅出事,没想到终于等师傅醒来,却听到这么一句。
他的手还扶着尹航的后脑,原该被吓得逃走的,现在却更是挨近了些,头靠在尹航的颈侧,全身颤抖。
就这么一句话,林奕便明白,师傅是极为怨恨他的了。
“师傅?”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俯在尹航身上,不敢起身。要恨,就恨吧。他别的要求没有,只希望师傅能够继续“活”下去。
尹航做好心理建设,低声道:“扶我起来。”
他重又坐上轮椅,身体因为奋力奔逃似乎又回到了下半身瘫痪的状况。
林奕打开窗户,明亮的光线飞射而来,尹航拂袖遮挡,等适应了些,才继续看。
他所在的位置在林中小屋的二楼,他曾经注意过,却没打算探索的地方。
“我曾听师傅说过,以阴木收入刚死不久的人,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你为我打的棺材虽然不是槐木,却是吸食了无数死人魂魄而生长的百年银杏树木。林奕,你为什么要瞒我?”
十年过去,尹航面貌不变,胸膛上却还犹如刚受伤时留着创口,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隐密术法为我续命……”尹航沉吟,看着林奕手腕上的纱布。
他的目光让林奕一阵心慌意乱,不由自主跪在尹航面前,紧抿着唇。
“不让我出去,是因为我非人非鬼,怕我太虚弱、怕被人发现端倪。可是林奕,你有没有问过我?”
“师傅……”林奕抬头,眼含希冀,“师傅不是曾说过,能活着谁会想死吗?”
尹航轻笑一声,“我想要的活,不是这种活法。”
林奕紧攥双拳,指甲深掐掌心。他耗费精力将师傅的尸体保存完好,又用近三年的时间寻到秘法,他每天以自身血液精气滋养,不让师傅死去又不会让师傅变成那种僵尸。感受到师傅有了生还的迹象,他欣喜万分,又怕师傅哪一天突然醒来发现,只得趁师傅睡着时渡气,血液融入汤药里本就掩了腥气不用改变。
渡气初时他本无太多杂念,一心要将师傅救回。后来这渡气变了质,每回都要厮磨好一会儿才放开。除此外,按摩师傅全身以恢复师傅四肢活动能力时,他并没有其它欲.念。
也就是师傅醒来后发现了不对,非要出门,他才会故意撕破脸面,想要囚禁师傅。挑明心意之时,他尚且有一丝欢喜。师傅最顺从时算得上是林奕最开心的时候了,虽然明知道师傅对自己没有一点师徒外的情谊。
有一丝欢喜便掺杂着十分痛苦,他心底知道师傅必然不会像他所想的那样自然地接受。然而真正听到的时候,才会知道什么是痛苦绝望到极点。奸.尸两字,何其诛心!他如今已堕落成大逆不道、卑鄙龌龊之辈!可是……
“师傅……求您……”他仍抱着一丝希望,声音破碎,泪盈于睫。
“我不想再看见你。”他眼神冷漠之极,“若你还想做我徒弟,就马上离开这里。”
尹航关上木门,轮椅滚动在地板上发出的闷声隆隆,似沉沉压过林奕心腑,万般碾压烂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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