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街头血拼,手上还拿着机关枪、钢丝绳到处乱闯,一边开婚礼一边杀人的那种。现在黑道啊,大多数的生意已经完全合法化了。事实上,卡莱尔的那个情人不但相当奉公守法,甚至相当——怎么说呢——”
梅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傻瓜。被人钓了都不知道。
“这么说吧,我认识他是因为他是我同事的一个病人。”
“病……人?”
梅的音调高了一阶,显然思路肯定又跑回了驻会医生、黑道血拼、血淋淋的伤口上边去了。我摇头。那些什么圣堂呀,鸽子呀,婚纱呀,枪声呀,可真是能害人。
“是的,有一段时间墨西哥人抢地盘抢得很凶,他会里兄弟意见也不一样,闹得他压力很重,所以跑去看心理医生了。”
梅没有出声,想来已经是不知做何表情了。
我皱了下眉。这家伙在说什么?他的同事怎可能是心理医生?要骗女人还早八辈子啦。
我最讨厌不会说谎的男人了。
“你是说你的同事?”
说出口我就后悔,什么嘛,当没听见不是更好?不过随即想到梅是我的妹妹,保护纯洁无知的小女孩不受大灰狼的欺骗是做姐姐的当然任务。
凯点头,一脸愉悦。
“是啊,我之前是心理医生,是否戴尼尔忘记和你说了?”
他说得那么笃定,让我反而怀疑。戴尼尔确实是没和我说关于凯的事情,只除了菲尼克斯合约上的那点,若非他做经纪人菲尼克斯也不会签约之外。
之前只觉得是个过于骗钱的经纪人,我不知道他和菲尼克斯两人是如何分帐,但是菲尼克斯的所有收入可是直接划到他帐号上的。
现在想来,整日游荡的这种男人,确实没有一点象是经历过成为经纪人之前那种严苛训练的。
一想到自己在当助理时所吃过的那千版苦楚,面前的男人竟然都可以轻巧避开,就让人觉得人生真的不公平。
于是我再叫侍者给我加酒。
我不知一共喝了多少杯酒,只记得到后来,心情似乎变得很好,连凯那张平时看着只想一拳给打成猪头的脸,看起来似乎也有那么点可爱。
“其实我不是我。”当那个变得有点可爱的凯过来扶我的时候,我正在说,“我早就十岁时就已经死掉了。”我笑,因为知道他们听到这消息脸上必然是呆蠢的模样,“活下来的其实是我的妹妹,安妮,我的孪生妹妹。所以你瞧,其实我并不存在的。”
我甩开凯的手,这个男人还真的有点碍事,他竟然觉得我是喝醉了。
在意识的边缘,我听见凯好象在说。
“我送你们回去。”
然后,就是,黑暗。
18。
醒来时,我看见梅的面容。她正在摇我,一边摇一边说,“起来啦,你不是要赶节目吗?”
我的意识一下清醒起来。节目。访谈。下午。
我想坐起身来,努力了三次之后,终于放弃,摊开手躺回床上。
而仿佛轰炸机的*终于落下。最开始是类似古旧的黑白无声片,只看见尘土飞散。然后,突然的,朦胧的场景变得逼近而清晰,飞机的轰鸣,*的爆破,飞溅的鲜血和嘶喊,一下迫近到无法接受的范围。
偏头疼。
我把头埋在枕头里,希望能从任何一点轻微声音或者光线中逃离。
那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只是最残酷的刑罚。
但是梅又开始拼命摇晃我的肩膀。就算再怎么塞紧耳朵,我也还是能听到她的声音。
“安,喂,安,你到底要不要起来啊!”
我从枕头中露出一线眼睛。耀眼的光线使我理解又重新闭紧眼睛,而泪水也随即开始落下。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偏头疼。
“梅,你听我说,帮我去,带他们去电台——”
即使是自己的低沉声音,仍使我无法接受任何音量的耳朵,响起了嗡嗡的鸣叫。
“可是……”
梅似乎想说什么,又打住。她没有看过我这样发作,却也知道偏头疼若发作起来是怎样的状况。
我听见她在床边走了一圈,似乎在收拾什么。过了不知多久,门响了一下。
房间里是一片沉寂。
我努力放松僵直的身体,告诉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偏头疼,只是偏头疼而已。不要试图去对抗它。要欢迎它。接受它。与它溶成一体,就会忘记它的疼痛。
我可能是睡着了。再醒来时,一下消失了空间时间感。
窗帘拉着。我试着起身,发现头疼已经消失。事实上就象一切不曾发生,现在的我,甚至不敢相信可能在不久的几个小时前,我曾经为怎样的疼痛折磨到只想把头砍掉。
我拉开窗帘,窗外已经一片黑暗。
从冰箱里取出果汁,到处翻看,家里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
从包里翻出笔记本,开始找定餐电话。披萨?想到意大利食物就觉得恶心。寿司——生吃的东西。最后找到了一家中华料理。
半小时后,门铃响起,一个东方黑发女孩笑着向我点头。我接过餐合,将钱和小费给她,回屋开始拆包。
我有一个朋友的祖父说,吃饱了饭后,看待世界的目光也会不同。我则觉得,刚经过了一次偏头疼并且吃饱了饭后,会觉得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很可爱。
包括忘记了给我买生日礼物就以送礼物的名义闯进了我的生活的梅。
但是第二秒钟我就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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