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的是一段很长的过道。越往里走,音乐声越震耳欲聋。
渐渐有形形□□的人冒了出来,他们捧着酒杯,脸上展现着消耗青春的满足笑容。
我走进了最大的那个房间。然后站在一个小角落,不知所措。
这里是个酒吧。
人非常的多,侍者高捧起酒杯,来来回回地穿梭其中。女人们带着浓艳的妆容,扭动着曼妙的身姿。而男人们在吧台那边喝酒,还一边对着舞池里的女人们评头论足,还露出色眯眯的恶心笑容。
这里是个酒吧,而且还不是一个高级的酒吧。
路过我的人,不论男女,注意到我之后,都对我打了个轻佻的口哨。然后对着身边的同伴调侃道:“怎么现在这么年轻的学生也来这里了?”
吵,太吵了。
我不悦地皱起眉头。超大的音乐声,周围的吵闹声混杂在一起,让我觉得很不舒服。胃里跟着翻江倒海,让我感觉到一阵的恶心。
出口就在我的右侧,可是我不能离开。
最起码,要先把曲溯年找出来。
我猛然间记起,人们还用过这几个形容词描绘过曲溯年:“不良少年”“经常打架”“时常出没在不良场所”。
我一开始是不相信的。
可他现在,确确实实地进入这里了。
这是个不好的地方,我一定得把他拉出来。
我迈开脚步,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在无数张的面容中寻找曲溯年的那张脸。
很快,我找到了。
他掀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把刘海熨贴地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洁亮丽的额头。整个人因此显得精神了不少。我注意到,他换上了跟那些人一样的,侍者的衣服。
他是来这里工作的吗?
我走到他身边,轻唤出声:“曲溯年。”
乍然看见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把我拉去一个僻静的角落,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捏得很紧很紧。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眯起眼睛,打量着我。
“你才是!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是什么地方?”他渐渐松开了力道,“我在这里工作。”
“曲溯年,跟我回去吧?”我想我此时的目光中应该充满了急切。
“苏晋川,我跟你有熟络到这种程度吗?”他的声音非常冰冷,一字一句砸在我的心上。
听见这句话,我将一切组织好的语言给咽了下去。
“苏晋川,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得像你想象中的那样,非常完美才可以?所以你才要费尽心思来改变我?”
曲溯年的眼神黯淡无光。我仿佛看见他在泥沼中越陷越深,但是他却表现得非常的从容,尽管他的眼底总是藏着一丝落寞。
他似乎,不奢望,有任何人来解救他。
可是我,就算会被他讨厌,也不想看见他这样勉强自己。
“不是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发出来,充满了不确定。
“苏晋川,你家其实很有钱吧?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爸爸欠了很多债。所以尽管这里在你看来诗歌多么肮脏的地方,我还是得继续工作下去。”
“不是这样的!”我咆哮出声,眼泪不断地涌了出来,“是因为,是因为曲溯年你温暖了我,所以我才想将同样的温度传达给你啊。”
“温暖你?”他似乎嗤笑了一声,“我可不记得我有做过这种事情。”
“曲溯年你总是装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却帮助了我很多……我都知道的,我都记在心里。”我抽噎着,鼓足勇气把我的心声吐露出来。
曲溯年的双眸似乎亮了一下。他犹豫着,将手放上我的头顶,揉了揉:“乖,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他的神情很执着,我最终还是转身,一步一顿地离开了这里。
我站在入口处,靠在一边的墙上,望着夜空。没有一颗星星,黑漆漆的一片。
我不知道自己在外面待了多久,只清晰地感知道身体里的温度在不断地流逝。
这个夜晚太冷了。我搓着自己的手,这么想道。
那些顾客渐次涌了出来,我想,大概是要关门了吧。
果然没多久,曲溯年就拿着一件外套,走了出来。
再次看见我,曲溯年似乎并没有很意外。他看着我,然后疲倦地笑了笑,将外套披在我的身上。他无奈地道:“苏晋川你这个人,真是倔强得可怕。”
我将残留着他的温度的外套裹紧:“你只是说让我别待在里面,又没说我不能在外边等你。”
“那些追债的人可是会跟到这里的,万一他们盯上你了怎么办?你不怕?”他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我紧跟着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陪着我走了一段路,送我到宽阔的大路上之后,他说:“你自己先回去吧,今天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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