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延就觉得不能呼吸。
“拉斐尔——”
他喃喃地念着自己最忠诚的朋友的名字,猫头鹰爱怜地咔嗒着嘴,轻轻啄着他的手。
莫延没有抽出魔杖,空手给拉斐尔施展治疗魔法,迷迷糊糊地走着,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方向。
能去哪里呢?
莫延偏偏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城堡里沿着走廊和楼梯不明方向地走过,最后走出了城堡,外面的风比在城堡里还要冷十倍。风从编织物的缝隙里钻进去,似乎带走了他身上的最后一点体温。
只有胸口的地方还是温热的。
手上的伤口渐渐停止了流血。莫延狠狠掐了一下手心,重新感受到那种黏腻温热的液体涌出来,身体上的伤痛似乎让心里的沉重减轻了一些。
莫延茫然地走着,除了不想见到任何人的目的坚定坚决,他并不知道该去哪里。但双脚似乎知道方向,它们把他自动地带到他最喜欢待的地方。
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夜晚的星空下看起来近乎黑色的湖水仿佛最上好的玻璃,没有一丝涟漪。
地面是阴冷的。要是平时莫延一定会变个小凳子坐着,但现在他顾不得这些,只是疲倦地坐在地上,看着随着深秋的到来而愈发萧索的地面,觉得这正如自己的心境。
他蜷坐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已经痊愈的拉斐尔像警卫一样站在他的肩膀上。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拉斐尔振翅欢鸣了一声表示欢迎,一个小小的黑色脑袋凑过来,蹭了蹭莫延的腿,喵喵叫着,绿色的大眼睛里带着人类绝不会有的纯净忠诚。
“莱娅,”莫延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哽咽。
“我心里冷——”
尴尬
忽然身后有个粗重的呼吸声响起,莫延浑身一僵!
莫延缓缓地回头,不出所料,一个熊一样大的黑狗正站在他身后,他微微低下头,轻轻蹭了蹭莫延的胳膊。
莫延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推开莱娅霍地站起身来,狠狠一脚把达克踹出去,短短半小时内第二次转身大步离开。
这一次,连拉斐尔和莱娅也都被他远远地赶开,他心里都是强烈地想要躲开所有人的愿望。
夜晚的空气似乎都染上了黑色的凉意,耳朵和鼻尖都冻得冰凉,但是莫延觉得内心翻涌的都是滚烫的愤怒和空无的悲凉,但是他连一个可以怪罪发泄的对象都没有,压抑地似乎整个心胸的孔隙都被堵住了,迫切地想要大喊一声,但长久的自我克制和教养让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走在空旷的湖边,他却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黑暗似乎也成了有形有质的固体,漫天的星斗挟着夜空压在头顶,静寂和孤独凝成一张网,铺天盖地。
莫延大口大口喘息着,寒冷和黑暗随着空气一起割着喉咙、深入肺腑。
他捂着胸口,慢慢蹲下去。
……
……
过了很长时间,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该回去了。”
“艾尔威教授?”
莫延站起来,因为蹲的太久而双腿发麻,晃了一下才站稳,腿上都是刺刺的酸麻痛感。
“邓不利多教授认为,其他教授可能无法心平气和地和你相处,所以让我来照看你。”精灵教授平静地看着他,翠绿色的眼睛就像秋天的湖水一样无波无澜,“我想你已经知道了,阿兹卡班的越狱犯小天狼星·布莱克闯进了霍格沃兹,今天下午在所有人都参加万圣节晚宴的时候试图袭击独自待在宿舍的哈利·波特,拒绝给他开门的胖夫人的画像被撕碎。今晚的霍格沃兹很不安全——但我想你一定没有考虑过,在这样的夜晚独自跑出严密防守的城堡会给别人带来多么大的困扰。”
“困扰?”莫延嘴角抽动了一下,冷冷地说:“我并没有要求谁来为我‘困扰’,只要他们不来打扰我就是梅林保佑了。”
“没有要求?只要你在这所学校里,保护你的安全就是教授们的职责,一句没有要求就将所有人对你的包容和关心推得干干净净?”
艾尔威教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闪过讥诮的神色。
“够了,伊万斯!不要说你不知道这所学校一直以来是怎么对你的!把自己看成柔弱无辜的受害者,肆意伤害亲近的人——”他的声音十分冷酷,“你自己不觉得亏心么?”
莫延的脸已经冷得像万年寒冰,双眼露出刀锋般的光芒,甚至有森冷的杀意渐渐透出,紧紧攥着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但是艾尔威教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径自转身离开。莫延粗重的喘着气,牙齿咬得咯咯响。
“跟上。”艾尔威教授走了两步,见莫延还站在原地,回头冷淡地说:“教授们还要巡视城堡,没有功夫来一堆人安慰你‘受伤的心灵’。”最后几个字虽然他的腔调没有变,但却让听着的人感到一种深深的讥讽。
莫延几乎把一口的牙咬碎,但想想自己固执地待在外面,要是还不回去引来许多教授,看起来倒似乎的确像艾尔威教授所说的吸引别人注意力和同情心一样,只得拼命克制着拨出魔杖的冲动,重重地踩着步子跟上前面的精灵教授。
艾尔威转过头来,不到片刻,果然听到身后有怨气深重的脚步声。这时不远处的灌木林中传来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他瞥了一眼,又沉吟着看了看莫延,一言不发地继续走向城堡。
虽然他因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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