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店老板时,秦清明才惊觉刚刚一闪而过的不对劲是从哪里来。
“试试我们这边的烤鸡皮。”我们这边的……
好吧,算他迟钝。
于是这天,风停雨住天空放晴时,秦清明推着他的小电驴走之前,黄今之忽然喊住他:“秦清明。”
“嗯?”秦清明已经坐上了车,就差油门一拧,听言长腿撑地,有些疑惑地扭头看黄今之,“还有什么事吗?”
秦清明的长相属于那种比较有争议的,有人觉得他帅,有人觉得他萌,而此刻他扭头的动作询问的眼神,却让黄今之忽然间想起了一个词:傻狍子。
这个忽然之间的联想来得毫无道理,甚至说很不贴实际,连黄今之自己都禁不住愣了一秒,然而那一瞬间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
“上次你的名片我弄丢了,给我张新的吧,用这个换。”黄今之手上一张白色硬纸卡,笔写了一串阿拉伯数字和一个名字,向秦清明递了过去,“我姓黄。”
黄今之很高,目测接近一米九,递名片时候微微俯身。
坐在小电驴上,秦清明感觉脖子仰得有些疼。
“好的……”秦清明接过硬纸卡做成的简易名片,扫了一眼,因为字是连笔,一时之间竟然没认出来到底是什么字。秦清明收好现做名片,飞快地翻着包,发现自己没带名片,抬眼朝着黄今之说,“你等等。”
拿出手机,飞快地照着纸片输入号码,摁下呼叫键,没到一秒钟黄今之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秦清明挂断电话,揣回手机:“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可别再推迟了啊!那先走了!”
“好的,再见。”
冰雹和暴雨刚刚来袭过,天色又渐渐转亮,空气也变得清新了不少。
秦清明这一路倒是不怎么好走,学校旁边地势低,小电驴算是一路蹚水走,到了住处附近的一小段泥路更是不得了,稍微不小心都得就地洗个泥水澡。
好不容易折腾到了家里,简直是满裤腿的泥水,秦清明换上干净鞋子,检查了一下家里有无异常,再拿水管接在水井喷头上,拿井水冲洗他的宝贝小电驴。
井水向来是冬暖夏凉,此刻刚刚下过雨,冲去了些许暑气,皮肤接触到井水更是凉得跟什么似的,秦清明被水激得抖了一下,想起小时候调皮图凉快,总爱在夏天拿井水冲脚丫,每每惹得家长追着一顿胖揍。
说起来,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啊。
在外奋斗,争分夺秒地忙着挣钱,回家的时间有限,偶尔想想,其实一个月抽个一天回去看看也不是那么难。
前两天秦致富打电话让他回家,说同村一个儿时玩伴要结婚了,问他有没有时间回去。
婚礼就在下周末。
按照秦清明的想法,这种热闹场合是不想去的,去了免不了被一大群三姑六婆扯住关心关心终身大事。
大学那会儿,秦清明经常被介绍对象,什么东家姑娘长得周正厨艺又好,西家姑娘名牌大学工作单位很不错之类,然而自从秦致富给秦清明当头撂下那么大个摊子,也就没人热衷于给他做媒了。
所以……等等,已经没人给做媒了,那不正好乐得清静么?
车已经冲好,放在小小的水泥晒场上晾晾水,秦清明决定回秦家桥看看——一来和秦致富好久不见有点想念,二来他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儿时玩伴的婚礼。
结婚的名叫秦佳伟,和秦清明一起从光屁股长到上学,小时候没少跟着秦清明各种调皮捣蛋。前几年秦清明见过他一次,两个人还一起吃了顿饭,一晃都快结婚了。
时间真是贼快。
秦清明还没来得及感叹完贼快的时间,只见一小片阴影从空中俯冲而下,气势汹汹地掀起一阵微风——那只专吃他们家大米的鸟又扑棱棱飞了过来,歪着脑袋停在石墩上,雄赳赳气昂昂地冲着秦清明大喊一声:“啾!”
超凶!
虽然长相魁梧,大鸟的嗓子却是细细甜甜的,鸟大叔的可爱少女音啊……秦清明直发笑,照例撒了一小把米,没几秒钟,又飞来一只体型稍小嗓子更细的鸟,扑扇着翅膀和大鸟磨了磨鸟喙,两只鸟啾啾啾啾,啾个不停。
这是……夫妻双双把歌唱?
秦清明看了半天,觉得它们很是恩爱,决定为它们提一提恋爱经费——转身又撒了一小把米。
两只鸟开始干正事,脑袋一点一点地吃米。
他坐在小板凳上,看来看去,总感觉有股恋爱的酸臭味,直到两只鸟把米吃完跑路,秦清明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兜里摸出那张名片。
字是好字,有些连笔,“黄”和“之”也好认,最难以辨认的是中间的字,到底是“今”还是“令”?
秦清明纠结得像团冷面,嘴里念着“今之”和“令之”,想感受一下哪个更顺口,谁知道念着念着就乐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甭管今之还是令之,念出声都跑不了“金枝”和“灵芝”的谐音,这么一想,那位小时候一定没少被人叫过诨名吧?挺有意思的。
一笑之后,秦清明没多纠结,把名片收进屋里,忙别的事情去了。
所以说,秦清明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很迟钝,很有可能是上次把鼻子摔流血的后遗症。先不说先前在神乐愣是没听出来那是人家的店,就说现在,距离刚才纠结名字已经过去了五分钟,他才慢半拍地想起来一件事: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的生命中曾出现过那么一号人,名字就叫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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