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喜爱的缘故,每回听到王母说起宝钏受的苦,他何尝不疼,偏生父女俩都是倔脾气,谁都不肯先低头。再气,那也是亲女儿,如今见了薛平贵,可不是把气都撒在这始作俑者身上。
王允还是很狡猾,又叹道:“宝钏是个倔脾气,我要拦她,她宁愿跟我断了关系。当初你倒是冷眼旁观,若是你劝住她,有了娘家帮衬,她也不会吃这么些苦。到底是我女儿,你嫌她没了颜色成了糟糠,我这个做父亲的却疼她,如今便要为她做主!”
薛平贵陡然升起不详。
果然,王允将话直白摊了出来:“于理,你与宝钏乃是结发原配夫妻,于情,她为你苦守寒窑十八载毫无转移,如今你虽又有了新人,可于情于理糟糠之妻都不能下堂,宝钏该是你的原配正妻,当得起平辽王妃之位,是也不是?”
见王允直直盯着自己,又有外头无数围观百姓,除了心中对代战有愧,在薛平贵认知里,王允这番话并没说错。因此他唯有点头:“老大人说的是。”
“好!你现在便与我入宫面圣。”王允乘胜追击,否则等缓过神儿来,再想为女儿弄到平辽王妃之位就难了。那代战有兄长为势,又有儿女做依仗,又和薛平贵朝夕相处十来年,自家女儿哪里斗得过。
薛平贵正被说的满腹愧疚,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只得和王允去了皇宫。
等到魏虎和王银钏赶来,大戏早散场了。
王银钏去看望妹妹,魏虎在前头喝茶,见了连襟苏龙,互相点点头,随意聊了几句。这二人做了二十来年的连襟,又同朝为官,算来该很亲密才对,偏生二人关系平平,归根到底,道不同不相为谋。
后宅里,母女四个哭了一场。
王银钏以往很是嫉妒妹妹宝钏,生得美、才情高,父母最为宠爱,甚至连丈夫魏虎都为之着迷,这令王银钏很不满,难免迁怒了王宝钏。十八年里,明知母亲姐姐暗中接济妹妹,可她却没去看过一回,心里有旧怨只是其一,另一个是防着魏虎,生恐魏虎趁着薛平贵不在去找王宝钏,万一闹出什么来,妹妹毁了,她也没法儿活了,他们王家的脸都要丢尽了。
看着眼前的妹妹,王银钏简直不敢相信,这模样儿……
若是大街上相遇,她绝对认不出来。
王宝钏虽是吃了改善容颜体质的药,但这药效是由内而外缓慢变化,所以仅仅一个晚上并没有逆天效果。
王母心疼不已:“宝钏,你只管在家中住下,好好儿养养,你父亲那边不必担心,他也疼你呢。”
“都是宝钏不孝,连累父母担忧。母亲快别哭了,仔细眼睛。”王宝钏哭,哭的不是自己,哭的是家人父母。父母年纪大了,她也不敢让他们太伤心,唯有擦掉眼泪劝慰。
王母却是一心为她操心:“薛平贵现今是富贵了,可你父亲也不差,平辽王妃之位只能是你的。如今你年纪大了,不好生养,倒是该过继个孩子是正经,否则地位不稳,将来也没人奉养。”
王宝钏淡笑:“代战有儿子呢,我若是正妻,我的孩子便是嫡子,她与薛平贵焉能认下外路来的。母亲别想了,这事儿我自有主意。”
“你有什么主意?我可跟你说,男人都信不得,千万别被两句好话给哄了。你要站稳脚跟,一个是抓权,府里上下都得在自己手里,另一个就是要有儿子,不能过继,那就把代战那个儿子弄来。听说那小儿子才六岁,多费些功夫,未必不能养得亲,哪怕养不了一条心,也得坏了他们母子关系,对你只有好处。”银钏一面损自家妹妹,一面出着主意。
王银钏的话听着不好听,却是大实话,也正是王宝钏所想的。
金钏虽敦厚,不大赞同什么挑拨母子关系,可受苦的是自己亲妹妹,到底没说什么来。
“宝钏,你别怕,父亲母亲会为你做主,你还有我和大姐夫呢。代战虽名义上是公主,但李家离的远,我们家却近,你不必忍她。”所谓亲疏有别,哪怕没听闻代战有何不好,但只冲着现今这关系,金钏也是要向着自家妹妹。
宝钏眼眶一红,笑着点头。
第20章 《王宝钏》
当日皇帝着礼部降旨平辽王府——
“宰相王允之三女,乃平辽王薛平贵之发妻。王氏不惧贫贱,苦守寒窑十八载,忠贞贤淑,堪为当时女子表率,特旨册封王氏为平辽王妃。”
又有旨:“雁门以北行营节度使李克之妹代战公主,册封为平辽王府第一侧妃。”
礼部官员与天使来传旨时,府内只有代战,这两道旨意完全将代战打懵了。
“公主,接旨啊。”来人笑眯眯的提醒,实则精明的很,心知代战正不痛快,便识趣的没喊什么“李侧妃”。
尽管如此,代战仍是觉得脸上做烧,唇咬的泛白。
强忍着满腔暴怒接了圣旨,命人打赏了来使,等人一走,代战扬手就要将圣旨摔了。
“公主不可!”侍女连忙拦住,吓得脸都白了。
代战扫视左右,那些下人们立刻垂首侍立,眼观鼻鼻观心。代战冷哼:“都滚!”
下人们立刻作鸟兽散,唯有管家暗暗皱眉。
稍时薛平贵从宫中回来,只觉浑身疲惫。
王允设了套让他钻,骑虎难下,他不得不顺了对方的意,立王宝钏为王妃。虽说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但想到王宝钏如今的模样……薛平贵到底有些介意,若是带着这样的王妃出门,实在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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