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他高声呐喊:“势与元帅同进退!”他眼中泛着泪水,眼泪打湿了他的脸颊,和着土,和着血流了下来,眼前是看不尽的辽境黄沙,可是那个少年仿佛跨越千里的距离向着自己走来。他说,我回去告诉你娘。他说,我想要你的弹弓。他说,好好回来。
祁钺使劲揉了一把眼睛,将眼前的幻像全部揉碎。辽军最后的进攻开始了,对着已经战至绝路的百余个宋军,他们就像狼群一样扑了过来。
祁钺与杨延玉并肩作战,他们为彼此守护住身后,辽军乱箭齐发,杨延玉用身子替祁钺挡住身后的利箭,箭头刺进他身体的声音清晰而刺耳。杨延玉没有管身前的利箭,他挥刀斩落最后一根利箭,箭簇落地,箭头却深深扎进了他的心脏。
杨延玉将涌上来的血强行咽了下去,他伸手抓住祁钺的左手,将手中的刀塞进祁钺的手里:“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祁钺刚刚攥紧杨延玉的刀,就听见身后的人轰然倒地,祁钺将自己临时找来的战刀扔在了一边,抓着杨延玉的刀继续杀敌。挥动的战刀已经不受他指引了,仿佛已经变成一种本能,满眼血红,他看不清真实的世界。
杨业的儿子杨延玉战死,岳州刺史王贵战死,剩下的百余名战士全部战死,他看见主帅杨业被辽人赶进林子,耶律斜轸将长弓拉的如满月一般,向着杨业的身后瞄准,他嘴角勾起笑意,眼神中满是欢喜,箭飞出去了,祁钺的目光随着那支长箭转动,他的主帅,倒了,倒在了这个辽人的箭下。
便在此刻,祁钺听见自己的身体里“噗嗤”一声,他低头看去,一支箭穿过他的身体,祁钺没有感觉到痛,他全身失力颓然倒下,黄土钻进他的眼里,耳里,口里,他费力地伸出左手,从胸口掏出那枚铜钱紧紧攥在手里,他的眼前仿佛下了一场雪,红色的沙粒状的雪粘在手上,祁钺费力地道:“下雪了,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多写了一千字,还是没写到啊摔!明天见面……明天一定见面…
#一直想写祁娘子的画面,可是我竟然觉得插不进去……请大家默认钺哥也想了他娘……不要怼我……
#历史上射中杨业的人是耶律斜轸的部下耶律奚,为了情节需要改成了耶律斜轸。
第43章 第四十三本书
祁钺看着天边要垂落的夕阳, 他的心中仿佛被掏空, 苍凉一片,可是祁钺心头一个人的声音像荒草一样开始蔓延,长满他所有的荒凉。祁钺从拿起战刀的一刻, 就从未感觉到害怕,可是这一刻他有些胆怯,他的生命就像这残阳一样要落了,可是他的澄子呢……
辽人放弃了射杀这个已经再无反抗之力的猎物,他们翻身下马, 提着滴血的弯刀向着祁钺走了过来, 祁钺颓软地瘫倒在地上, 仿佛待宰的羔羊。
“祁钺!”
祁钺觉得自己仿佛幻听了,这个声音真像, 就像真的一样,他寻着声音地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澄子向着自己纵马奔来, 祁钺笑了,最后还能见一面, 真好。
祁钺使劲向着南边看去, 那里是他的故国, 有他的亲人好友, 还有他的澄子。
“祁钺,站起来!”宋澄原本见祁钺看向自己,还向着他招手, 可是祁钺竟然看了自己一眼后就转过了目光,辽人的刀已经在他身后了,可是祁钺竟然像是等死一般不动了。宋澄急得大声向祁钺喊,祈祷祁钺听见自己的声音,站起来,不,哪怕是动一下也好。
“站在这别动,等我带祁钺出来。”胤十里向着宋澄吩咐道,宋澄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勒马站在一旁。
祁钺只觉得耳边宋澄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刻,当他看见黄沙上宋澄的倒影后,一切以为往生前的幻想全部被打破,是澄子来了,这是真的澄子!祁钺觉得自己的力气仿佛从心底滋生,辽人就在身后,澄子站在那里太危险了。祁钺挣扎着要站起来,他将刀插在地下,右手在刀柄上借力站了起来。
就算今日他们输的片甲不留,可是澄子还在这里,他不能让澄子有危险,就算他全部输了,但他不能输了宋澄。此时他眼前飞过来一根绳索,似是要缠在他的腰间,祁钺眼疾手快左手将绳子扯在手里,他一抬头,只见一个一生玄衣的人站在宋澄身边,手中牵着绳索的另一端,看来是想将自己拉出战场。祁钺登时知道是友非敌,他借着绳索的力道向着宋澄快速跑去。
身后的辽人为了围剿他早已经下了马,此时祁钺接着绳索的力道,与胤十里双双合作之下,竟然就从他们眼皮底下逃了!
宋澄紧紧抓住马缰,他向着祁钺伸出左手,祁钺脸上脏的连眼睛鼻子都看不清楚,可是他向着宋澄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他左手放开绳索,右手拉住宋澄的手借力翻身上马,牵住宋澄手里的马缰双腿一夹就绝尘而去。
胤十里也很无奈,为什么这两个小孩子都不让自己发挥一下作用,明明祁钺就算别动他也能救出来啊!
胤十里嫌弃似得将祁钺松开的绳索收了起来,远远向着耶律斜轸笑了一下,耶律斜轸面无表情,眼中冷的渗人。胤十里哈哈一笑,跟着祁钺和宋澄跑开了。
“将军,还追不追?”部下抱拳道。
“不了,区区小卒,不足挂齿。”耶律斜轸收回了视线,向着林中走去,只见先前冲进去的人已经将杨业抓了出来,耶律斜轸看见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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