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谢二娘还有顺娘都意外的是,宋玉姐腊月二十七没来,腊月二十九却是来了。
她还带了自己的儿子周良来,然后过来白吃白喝一天,不但吃了晌午饭,还吃了晚饭才回去。这一天,还是顺娘作陪的,谢二娘坐在旁边全程一个字都没说。
出乎宋玉姐意外的是,这一日的谢二娘似乎挺平静,没有像以前那样吃醋生气,没有把一见自己就不快表现在脸上。
谢二娘这样,却让宋玉姐稍觉失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可却因为她一直垂着眼眸没有看出她眼底的情绪来。
就连顺娘也觉得谢二娘跟之前有些不一样,然而对于谢二娘的这种变化,她是喜欢的。她觉得这样就很好,谢二娘作为自己的娘子一起接待宋玉姐,既能不失礼数,也可以避免因为自己一个人来见宋玉姐而让谢二娘猜忌。这么做,还能让宋玉姐明白她跟谢二娘是夫妻一体的,彼此是信任的,或者宋玉姐就会打消某些想法了吧。
顺娘承认宋玉姐对于自己有吸引力,然而她还是更愿意维持现状,那就是继续跟谢二娘一起过日子。
宋玉姐再次到喜家来,她提出了要请一个跟宋家是世交的御医来替老娘治疗偏瘫,顺娘是再也不能对宋玉姐说出疏远的话了。所以,她希望谢二娘每次能跟自己一起接待宋玉姐这个客人,因为宋玉姐在她心中,真得是一个让她很感激的有魅力的女人外加恩人。
晚饭之后,顺娘跟谢二娘一起送了宋玉姐回屋去,一进屋,她就笑着问谢二娘怎么突然一下变了,今天不但陪着自己一起接待宋玉姐,全程都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来。
谢二娘能说自己心里觉得对人家宋玉姐有愧吗,能说自己害怕宋玉姐在顺娘跟前又说一次那个故事吗?
她全程垂眸不发一言,可心里却是一直很紧张的啊,在顺娘跟宋玉姐说话的过程中,就没有听进去几句她们说的什么,大多数时候,她的脑子里都是迷糊的。
她觉得自己面对宋玉姐是心虚了,再也没有底气跟人家唇枪舌剑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贼,偷走了本属于宋玉姐的东西,这会儿人家失主找来了,要把自己偷走的东西要回去,她好舍不得,可又没有理由拒绝。
猛地扑进了顺娘的怀里,她紧紧地抱住顺娘,只是大口喘气,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顺娘对于她的这种奇怪的举动感到疑惑,总觉得自己的娘子最近几天有些不对劲儿,问她可有什么事情,她又不肯说,说了也是答非所问。于是她只能问谢二娘没事吧,直到谢二娘回答没有事,她才不再深究了。
很快就到了年三十,这一日,顺娘跟谢二娘,齐氏都在厨房里忙活,就连刘氏也被杏儿推到了厨房里面来,看着顺娘等人做饭。
杏儿就在院子里面陪着可成和慧儿玩,顺娘给两个孩子买了好多爆竹和烟火,杏儿看见那些爆竹和烟火,简直比可成和慧儿还兴奋。也难怪,她长这么大,只是在村子里看人家放过爆竹而已,她家里穷,过年从来没有放过爆竹。她都是在别家放过爆竹之后,跑去捡一些人家放过的没有爆的爆竹起来,当做宝贝一样拿回去,给家里的弟弟妹妹放。
至于烟火这种东西,她就更少见过了,连碰一下都不曾有过,这会儿能看着可成和慧儿放,偶尔自己也放上一个,乐得直笑,那笑声让在厨房里面做饭的顺娘等人听到了也跟着笑了。
就连这几天一直很少笑的谢二娘也跟着笑了,说杏儿的笑声能把屋檐上的冰棱子也给笑下来,倒省去了拿杆子去把冰棱子给打下来了。
过年这一天照旧喜家要吃扁食的,今年的馅儿的种类要多些,这也是顺娘要求的,还有菜也是,顺娘果真挽起袖子做了几个以前没做过的菜给一家人吃。
到中午吃年饭之前,顺娘叫了杏儿进来,让她提着一个食盒给外院的石头父子送去。
杏儿应了,提着食盒出去了,回来的时候跟谢二娘念叨,说石头方才在外院又缠着自己说长道短,到了下晌再送饭去的话,她要带个笤帚出去,给那小子几笤帚。
谢二娘支持她带笤帚去,顺娘却叫别带,说这是过年呢,可不兴揍人。
杏儿闻言看向谢二娘,讨她的主意,谢二娘抿抿唇,看向顺娘,笑着说:“那就依官人的吧,谁叫这是过年呢。”
顺娘呵呵笑,道:“我替石头说一声,过年真好。”
到了除夕夜晚上,照例是要放爆竹和烟火以及守夜的。顺娘就招呼谢二娘等人都到院子里去,她亲自去把那一挂最响的爆竹点燃了,在隆隆的爆竹声中,看着孩子们又怕又笑地乱跑。她呢,也跑过去把捂住耳朵的谢二娘抱在了怀中。
汴梁城中新年和旧年交替之时,那爆竹声也是震得整个城市都在快活地颤栗。
顺娘嗅着那浓浓的硝烟味儿,以及听着那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时,不禁想起了去年过年的时候,她跟谢二娘两个人是怎么过年的。那一天晚上,是在谢家吃的年夜饭,然后守夜的时候,她偷偷跑出去跟谢二娘在小柴房相约,然后,谢二娘次日起来还感冒了……
回忆往事的时候,她觉得似乎是在昨日一样,一整年不知不觉就这么过去了。
只是和去年不同的是,去年她跟谢二娘在谢家后院看着小孩子们放烟火爆竹时,那种快乐不如现在有分量。
现在她拥着谢二娘,所感受的快乐更有分量,在那轻盈的快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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