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不能撒谎。
现在的我也不是在穆底斯的结界里。
圣骑士走後,我合拢膝头的医书,抬起手臂,张开了右手,掌心中的爱剑直直地落在。
在即将坠地的一刹那,实体的剑身化成了青光,四散开来。丝丝缕缕地在房间中盘旋了几遭,顺著房屋的通气孔顺利钻了出去。
几小时的勘测後,玛莎的结论是:一切如常。
产生错觉的是我。
我感受到的不同,仅仅是处於结界内,处於结界外,所感受到了封印之力的压强不同。
变故太多,我也变得敏感且多疑了。
十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等候的最後一天,送完饭後,圣骑士告诉我──加冕仪式将在明天的早晨七点半开始,与初生的晨曦同步进行。
原来水龙疆的习俗这麽浪漫。
吃饭、擦剑、看书、洗澡、睡觉,正常作息。
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醒了。
因为四周变得很亮。
睁开眼睛,我就看到了满月和碎钻样的星空。
不知道什麽时候,朔月居的穹顶已经消失。房间的四壁呈花瓣状打开。
──整个居所以我为中心,平面延展开。
镜海的海面已经上升,漫过了不远处的银色沙滩和礁石,一直涨到了和地面齐平。
朔月居位置处於海滨,地势平缓。涨潮之後,四周是一片汪洋。到处都是镜一样的水面,倒映著满月和星。夜空中幻化著极光般的虹,天亮後应该会更美。
水面中远远近近滋生著烟雾般的白色巨树。枝桠上坠满了重瓣的白花。
海面上铺满了雪一样的花瓣。
──果然不对。
四周的景色,看起来漂亮。
可是,除去阻碍视力的花和虹。能看出来,目力所及处,所有岛外侧的古木,都成长了一倍。树木茁壮根部作为水之大陆的基底,将所有的岛抬高了几百米。
──这是史上绝对没有存在过的,很恐怖的事情。
难怪几天前的圣骑士会感到惊讶。
我能够想象历届的加冕礼上,水之圣龙会如何装饰水龙疆。
无非是造波、古木开花,光之精灵幻虹。
然後温柔地在晨曦下与神後幸福结合。
但是穆底斯做的远不止於此。
他操控了整个疆域的古木成长。
水龙疆是水与木之国,水组成了它的疆域,古木是它的基底。那是用了上亿年时间,一点一点生长起来的。
这里不是在穆底斯自己的空间里,想怎麽违反自然规律都可以,自然界里植物的生长没有半点偷工减料。
──除非有人施与了惊人数量的木系能量催发它们。
或者作为水龙疆守护之木的它们感受到了灭族的危险,在短时间内爆发出亿万年积攒的能量生长、护卫。
现在,巨蟒般的虬枝盘根错节地缠绕著,面向著神月之都的方向,拱起粗硕树身,组成了无数坚固的屏蔽。
角度足以巧妙地抵御那个方向传来的剧烈冲击波。
──从防波木的高度,能够换算出来,穆底斯想要防范的,是超越禁咒的剧烈冲击。
──神月之都,如果只是普通的加冕的话,怎麽可能会产生这种巨震?
封魔结界的核心部位,怎麽可能安全承受这种程度的冲击。
没等我想明白,月光的汇聚之处,一个白色身影慢慢地浮现出来。面向著我,远远地、安静地站在海面上,银发如瀑,袍角翩飞。
穿著和往日并无二致的朴素神袍,戴著古铜面具。
像是早晨刚刚给我做完早饭离开,现在刚刚下御座回来照顾我的每一天。
……穆底斯。
双腿交叉坐在床上,远远地望著他,我开口问道:
“你──”
刚说了一个字,我的喉咙就收紧了。
骤然一股重力铺面而来,像一只巨掌,“咚”地一声,将我生生拍躺回到床上。直挺挺地僵著。
“……”
──汗瞬间沁出额角。使劲了力气,却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眨一眨眼都不可以。
只能感觉到用力过度,肌肉紧绷过头传来的痛楚。以及被重压挤得极度胸闷的胸膛。
“……”
这感觉我是熟悉的,虽然只经历过一次──
──高阶圣龙对低阶生物的绝对压制。
穆底斯也会对我使用这一招。
──为什麽?
一滴咸汗颗滑落眼眶,刺激著眼球,因为没法眨眼,只能慢慢地顺著眼角淌出。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被汗浸渍得模糊不清的星空和虹。
然後,即使穆底斯走路没有声音。我也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从海面,走到了我的身边。
在低下头,注视著我。
随著他的走近,我的瞳孔微微聚缩了起来。
──他的身上,没有龙压。
他的身上还是没有龙压。
一如十五天前,刚和黄金圣龙战斗後一般,魔力透支殆尽。
“──”
沈静许久後,我旁边的羽绒床一陷──是他坐在了我的身边。
一双手将我揉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像以前一样,他右手五指并拢,虚虚遮住了我的双眼。
水的味道合著四周的花香传了过来。他的银发如同一泓秋水,淌落了我一身。
我睁著眼睛。透过他的指缝,静默无语地看著夜空。不知道他是否要抱著我坐在这里,坐一整晚,直到清晨,再正式加冕。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当他用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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