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愣了半晌,耳朵都憋红了:“属下当不起!”
他弄得一屋子人哭笑不得,裴瑟敲敲桌子:“好了,姜统领,你做事认真,我们都看在眼里,只要凡事动动脑子,总不会差的。我这里有些事要办,先拨二十骑兵,跟赤玉去我之前的住处拿些东西来。再把你营中精锐调五百人来到我帐下,天亮前可调得齐吗?”
姜宪使劲点头:“没有问题,属下这就去!”
裴瑟道:“另外,这季节**燥,估摸着完全扑灭大火,也要两三天。真要等到那时候,燕岭城都要烧光了,多加人手到城中帮忙。再派人去城尹那里看看,若他还没准备赈灾粮和药品,给他带个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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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宪领命去了,又有别人进来请示。她一条条命令发下去,井井有条。傅琅烤着暖暖的火炉,那些字句全都变成催眠的经文,困意终于席卷上来。她折腾了大半夜,又吐了一场,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也懒得理会,窝在被子里闷头睡过去。
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傅琅闭着眼睛擦了擦嘴,只听自己的肚子发出一声清晰可闻的“咕噜”,窝着没动,却只听有人在旁边说道:“卫姑娘醒了?”
她脑子反应了半晌,才笑眯眯睁开眼睛起身:“大公子好。”
门口站着裴瑟和赤玉,赤玉仍打着帘子,裴瑟刚刚走进来。外面天光大亮,她换了件****净净的白袍子,站在那里更显得出奇地洁净。傅琅心想,真是人靠衣装,脱了那身灰扑扑又不合身的铠甲,这人真是好看极了。
裴瑟闪身让赤玉进来,大概听到她肚子响了:“你饿了?这里有些……东西,过来随意吃点。”
赤玉身后还跟着个小兵,手里端着食器等物,走进来放在桌上,又行礼出去。傅琅伸了个懒腰,走过去才知道裴瑟为什么说这些“东西”。只是些麦仁菽粟,大概只是煮熟了,因为看着全无味道。
裴瑟见她没动,坐在案前道:“军中物资贫乏,又是这个季节,卫姑娘将就吧。过几天开拔回城,到时就会好些。”
傅琅笑道:“这倒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贵为大公子,竟然也只吃这些。”
裴瑟笑笑,也不答言,打开赤玉递过的东西,一目十行扫了一眼,低头写了几个字,就把那折子合起来放在一边,又打开一本看了起来。
傅琅端起碗,裴瑟一直在批阅东西,赤玉也是个不吭声的。帐子里安安静静,只能听到火炉中火炭燃烧哔剥之声。
傅琅吃了几口,那些东西虽然没什么味道,但却很是顶饱,几口就吃得半饱。她放下碗:“大公子在看什么?”
裴瑟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食物刚刚出锅,想必还是烫的,她吃得嘴唇红彤彤。
裴瑟道:“是奏折。”
赤玉叹口气:“公子人不在朝中,这些事情还要挂心。昨晚我回去找了半天,柜子都烧了一半,好在折子没事。”
赤玉也像军中将士那样简单挽着发髻,穿衣倒是大不一样,跟裴瑟一个路数的谨严讲究,更显得纤细秀气。她忧心忡忡地皱着个眉头,惹得傅琅笑道:“你其实想让这折子也烧了,你们公子就不用着急看了,是不是?”
赤玉也笑起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公子辛苦了这些年,我们都习惯了。等三公子回来就好了,也不过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傅琅冷不丁听她提起三公子长豫,只觉得心里突的一跳,没再接话。只听裴瑟道:“赤玉,有几本折子得加急送回去。你去问问姜统领,有没有合适的快马骑兵。”
赤玉去了片刻就回来:“备好了,公子批好就交给我。”
裴瑟想了想:“还是等一会,看完了一并处理。先送个信去去跟姜家再领些兵马护卫,不要耽搁,快些回国都。”
她正说着,林将军又进来了,一眼看到傅琅站在桌前,于是拱手先跟她打了个招呼:“卫姑娘。”这才禀道:“公子,昨夜姜统领来求兵,我不知这边情况如何,便临时调了四万骑兵过来。如今燕岭已定,属下可以带兵回去了。”
裴瑟道:“那是自然。只是。”
林将军道:“只是什么?”
裴瑟道:“只是,我这里都出了细作,林将军今后凡事要多留个心眼。”
林将军知道她还在惦记昨晚说起的事,也宽慰道:“其实我在外面也听姜统领说了,这次蛮人来城中虽然也是烧杀,但和从前并不一样。这次看起来虽然凶猛,但其实只是杀人破坏,并没有抢劫财物女人。这样一想,的确这次全是冲着公子来的。这次好在公子无恙,也不必太过介怀了。安排些人暗中查探,再换换身边的人,大不了找个靶子把人引出来。”
裴瑟仍在思虑,姜宪又来报:“公子,有人来访,说是三公子随扈。”
裴瑟眼里有了一点笑意,道:“请。”
赤玉道:“公子正说要遣人去知会三公子路上当心,三公子倒送信来了。”
傅琅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跳,下意识地往人群后退了几步。
那人进门就拜:“大公子,三公子昨日已到燕城。”
已到燕城。傅琅心想,两天前就到燕城了。
裴瑟皱眉道:“怎么走得这样慢?”
那人道:“属下不敢隐瞒。陈侯送了三公子与使臣不少重礼,诸如金石玉器,舞女歌伶,满打满算拉了几十车——”
林将军皱眉道:“送的什么?”
那人又说了一遍:“舞女歌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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