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自己头上,才晓得他的手段真叫一个狠!
顾女先生的病养了小半月,这段时间承钰便一直陪外祖母在小佛堂或正房,姨母和玉武哥哥来过两回。二表哥似乎很忙,除了晨昏定省见他一面,两人也没什么机会独处,再加上外祖母看得紧,连话也说不了几句。
还有一桩奇事便是孙怀薪也开始早晨晚上地来向外祖母请安,还带上了孙涵,说是国公府对他的恩情他无以为报,只能这样来聊表孝心。
承钰听了心里就冷笑一声,他一个外男,哪里就需要他来表孝心了,外祖母也不过是看他把孙怀薪往正路上引,从前睡到日上三竿,一日连人影也看不到的孙儿忽然转了性,乖乖地来请安,外祖母不高兴也难。
其实这事说来也并不奇,承钰知道孙涵的心思,他不过是想每日来露个脸,既讨好了老太太,又能多个与国公府里小姐的接触机会。
她不只一次看到孙涵小心翼翼地跟在孙步玥后面,一口一个“大小姐”地叫着,她只奇怪前世为什么没发现这点,也没注意到原来他一张眉清目秀的脸,阿谀奉承起来是如此的丑陋。
也有好几次她在院外散步时遇到他,孙公子一脸谄媚地问好,她却捂了胸口飞快地回了一句,转身就走——她还在尽力忍着见到他时别吐,要知道他前世是一直在国公府赖到和她成亲,才搬到外祖母替她置办的宅院里的。
半月后顾女先生身子好了,便回来教课,段越珊竟和承钰说,许久不见先生,她还想念起她来了,不过等顾女先生出了题目,又限了韵脚,让她两日之内做一首诗出来时,她又改口说希望顾女先生能够多病几日。
一切似乎如常,但承钰听说大舅舅把族学那边的荷花池加宽时还是不由头疼了一场。
大舅舅身体为什么日渐衰落,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精血都耗在那些貌美婀娜的瘦马身上去了,难怪成日嚷着头晕乏力,如今还把道士供在府上,日日关在屋里要练什么强身益气的金丹,把外祖母气个半死。
她听到孙步玥去劝时,大舅舅还说如今皇帝陛下也酷爱此道,指责他就是连着皇帝陛下也指责了,唬得孙步玥也不敢说他了。
之前大舅舅听那道士的诳言在族学前修了个荷花池,恰赶上亦芝姐姐生下个哥儿来,他是越发信了那道士,又让人把池子挖深了三尺。承钰只能反复叮嘱琴儿千万别往族学那边去。
正文第115章暂离
这日下了学暑热袭人,已经是六月蝉鸣的季节了,承钰穿着极轻薄的杏子黄纱衣,摇扇走出枕雨阁。段越珊做不出诗,又让顾女先生留下来单独指导了,孙步琴因为姐姐孙步瑶回娘家探望,也匆匆回去了,回廊上只有她和平彤绣桃两个丫鬟。
四下里静无人声,只听廊外树丛里聒噪不休的蝉鸣,无端扰得人心烦意乱。刚要走出东跨院,不想就撞上一对男女,似乎起了争执,女子一直拉着男子的衣袖在说什么,走近时发现原来是孙涵和他母亲。
孙涵这位母亲只比他长了十岁,是他生母去世后父亲娶的继室。前世承钰嫁给孙涵后,真是没少受这位婆母的搓磨,即使听说她有了身子也没表现得多高兴,仍让她日日到房里伺候着立规矩。是后来胎儿渐渐大了,她站一会儿脚就会浮肿,婆母才暂且放了她一马。
两人也看到走来的承钰,孙涵的继母吴氏还不明就里地扯着他的袖子,被他颇厌恶地拂开,低声告诫道:“这是府上的表姑娘。”
孙吴氏到底放了手,看了承钰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承钰见她仍是记忆中的模样,一张瓜子脸上吊梢眼向外轻扬,向下微斜,擦了红红的口脂,髻上簪了两根假金簪子,很妩媚艳丽的样子。她记得前世听说他这位继母是他父亲从勾栏里赎回来的。
孙涵很恭敬地唤了声“表姑娘”,又行了礼,承钰忍着恶心也回了礼,想快些走开,却听男子似乎在解释:“这是我的母亲,来府上看看我,还请表姑娘……不要误会。”
可能是承钰对他避之不及的神情,他以为她误会了什么?她皱了皱眉,不想久留,淡淡道:“孙公子说笑了。”说完不等他再开口,抬脚便走。
她走得近,脚步带了股风,直走出东跨院很远才慢下脚步,平彤和绣桃在后面追得有些累。绣桃道:“姑娘,我看那位孙涵公子真是……看着倒是一表人才,但为什么总是喜欢缠着姑娘?”
她陪着姑娘散步,十次有五次能在某个拐角“偶遇”这位孙涵公子,明明姑娘不耐烦应付他,他却总是阴魂不散,头一回见这么不识趣的人。
“谁知道?”谁知道他还得恶心自己多久,承钰蹙了蹙眉,日头毒辣,刚才走急了些,额上渗出了不少细汗,她放慢了步子,没想到还没走回凝辉院,后头那人又追了上来。
手里拿着个荷叶包裹。
“表姑娘。”孙涵跑得白脸泛红,道,“这是家母送来的荷叶糕果,清热解暑,我听说姑娘爱吃甜食,就特地想着给姑娘送来。”
承钰的眉心都要皱出一道竖纹了。
绣桃心里越发鄙夷这位孙氏旁支。他是听谁说了姑娘爱吃甜食?竟敢去打听姑娘的喜好!就算姑娘爱吃甜食,国公府什么好的不是头一个供着姑娘的,轮的着他在这儿献殷勤?她看了眼他手里的荷叶,道:“什么乡下玩意儿也来恶心咱们姑娘,也不怕把咱们姑娘吃坏了!”
孙涵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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