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又被掀了起来,钻进来一位大汉,虽是一身走南闯北的悍厉作风,可天生一张笑面,看去便觉得开明可亲,进来便是团团一揖:“我们大爷先前有急事去办走得急,忘记带自己买的泥人,特派小的来取。”
伙计抖着嗓子上前迎客:“敢问这位客官,你们大爷可是生得格外……威武的?”
那大汉笑呵呵的道:“可不是么。”
说曹操曹操到,果然来了!伙计顿时连哭腔都飘了出来:“不瞒这位客官爷,你们大爷的泥人被后来的一位少爷强拿走了!”
话音未落,所有匠人都跟着嚎了起来,整间店铺霎时哀鸿遍野。出乎意料的,那位大汉却无意外之色,只问道:“那少爷长得什么模样儿——哦,样貌绝艳的少年人啊,那不是我们大爷……的弟弟吗?”
众人的哭号声登时一滞,眼神飞来飞去,皆暗暗传达着同一个心声:一样米养百样人,那么凶恶的人居然有个如此秀美的弟弟?!
他们心底正骇然着,那大汉却已出了门去,拐过两条街,果然在路边看到了自家显眼得紧的黄“大爷”。之所以说他显眼,实在是那张眉眼精艳的雪白小脸太过惹眼了,别说来来往往的大姑娘小媳妇忍不住住脚回头看了又看,便是男子也禁不住要多瞅上几眼,有胆子大的姑娘甚至掐了新鲜的花朵绾在香囊络子上远远的抛过去。
赦生冷着脸,身不动,只是足尖以肉眼难以察觉的幅度微微移动,躲开了姑娘们的热情攻击,见大汉来,寒声道:“如何去了这么久?”
那大汉偷眼看了看他摞在一起捧在手里的泥人盒,深知自家顶头上司被人围观得上了火,连忙含蓄的解释:“那群匠人吓得狠了。”
呃,是被吓得狠了,还是被他自己吓的。赦生面上浮出一丝烦躁的尴尬,他适才抢了泥人掉头便走,待走出两条街才意识到走得太莽撞。此间人类太过弱小,自是入不得魔之眼,也正因此缘故,他还没兴趣恐吓几名蝼蚁之辈,当下急叫跟随回去代他解释,孰料这幅皮囊险些引得围观群众堵了街口——早知道还不如变回黄霸天装等人得好。
方一想到黄霸天装,他即以刀子般的眼神刮向手里捧着的泥人盒,以跟随大汉对他的了解,知道若不是因为嫌惊世骇俗会过于麻烦,自家上司早就把这惹晦气的泥人当街给捏为了齑粉。他原也是北域占山为王的山大王一枚,自打被赦生以一己之力把全寨人揍成灰孙子后,就对赦生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心一意的认了赦生做老大。自家黄大爷连眨眼之间变化形貌的神通都能轻松施展,捏一只两只泥人简直不能再大材小用!只是……
“小的斗胆说一句。虽然没见过主母,可以大爷的眼光,主母必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不俗女子。给女子送礼物嘛,送金送银不如送心意,这泥人固然给大爷招来一身烦事,可说不定这样才能让主母更能体贴大爷的温柔心意嘛!”这跟随大汉人是粗了些,私下也是个fēng_liú的,收了有三妻四妾五通房在家,难为他莺莺燕燕的各个都哄得对他死心塌地。以他的洞察力,自然不会看不出自家大爷是有一位养在深闺人不识的娇贵情人的,只是不知道以自家大爷这拗直拗直的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抱得美人归哦~
赦生以一种“你知道的太多了”的眼神瞪得他低了头,才若有所思的将捧着泥人盒的手紧了紧力道。
同时异地,贾政觉得自己才是撞了晦气的那一个。
好端端的来王夫人这里,门还没进来先给自家夫人的贴身侍婢金钏儿狠狠撞了一下;进了门,王夫人又是一副满面强忍又掩不去的怒容,宝玉还在旁呆若木鸡只顾流汗,心里登时纳了闷:“你那丫头怎么了?冲撞了主子也做看不见,很是没规矩。”
“这阵子我没精神,纵得她们没上没下的,是得好生管教了。”王夫人不咸不淡的道。若不是顾着她的宝玉在外头的名声,单凭她适才撞见的金钏儿的丑事,她生撕了金钏儿都不能泄愤的。好在听宝玉的辩白,她的宝玉还是个心思纯良的好孩子,全是金钏儿年纪大了起了春心有了攀高枝的念头——这好办,把这不学好的小蹄子撵出去,随便找个小子嫁了即可。谁知她嘴还没张,那不知羞耻的小蹄子居然这功夫生了气性,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了!
彼时宝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想要出言补救,金钏儿已然哭着抢出了门。他心一沉,下意识的便跟着跑去要拉住她:“你且住,我……”话才出口,便听王夫人怒喝道:“站住!宝玉你还敢跟着这个小贱蹄子走!”
他激灵了下,回头见王夫人早气得面如金纸,当下再不敢动,就这一瞬间的功夫,金钏儿已跑远了。如今贾政进来,他纵有十分不安,当着严父的面也不敢泄露半分焦急之色,只是他到底是没有机心的,心里急得如汤沸,脸上神色便也跟着不对劲起来,贾政见他眼睛发直满头是汗,怎么看怎么神色不属,正欲盘问,忽听外头一阵叫嚷:“不好了!金钏儿跳井了!”
宝玉头脑嗡鸣一声,只觉得那声音乱糟糟的似锣鼓在耳里鼓噪不休,霎时面上血色褪尽,早忍不住落下满面泪痕。贾政再不明情况,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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